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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等他长大了，能干什么呢？

袭爵？公府肯定是由铭堂弟继承的。伯父和婶母愿意锦衣玉食的养着他，吃穿用度都比其他人都高一截，对自己比亲生孩子还好，已经是非常厚道了。他应该感恩，不能再肖想别的东西。

考科举？李锐想起刚才&ldo;谁坐轩&rdo;里闹的笑话，恨不得冲进书房里把书都给烧了。

入行伍？自己府上倒是真的是行伍起家，家里&lso;步武堂&rdo;还存着许多前朝搜来的兵法，老家将们也都在府里荣养，可是自己……

他低下头。

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只能看到肚子。

还是算了吧。做一个安乐公也未尝不可。

&ldo;我坐轩&rdo;里。

顾卿整理好衣物，等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了，才叫大丫环嘉云去把李锐找回来。

李锐倒是回来了，可嘉云的表情有点不自然。顾卿注意到了这点，准备回持云院后问问。

她端坐在书案后的黄花梨圈椅上，看着这个上下一般圆的&ldo;孙子&rdo;。就算她这么仔细的打量他，也看不出他的五官究竟是什么样。眼睛被肉挤的只剩一条fèng，睁着和闭着区别不大。鼻子倒是很挺，可是双颊的肥肉太高，反而看不出鼻子的高度。嘴巴太薄，也因为脸太大了看起来非常怪异。

若不是她莫名其妙的看他顺眼，还有在后院实在无聊，像这样一点也不可爱的正太，是真的懒得管。

&ldo;李锐，你今年多大？&rdo;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几个月生辰，您老还送了我一套文房四宝呢。

想到那套不合他心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的文具，李锐不是很有精神的说：&ldo;孙儿今年十二了。&rdo;

&ldo;甘罗十二为使臣。你现在十二岁，却连一首诗都读不全。&rdo;顾卿有些可惜的看着李锐，&ldo;你父亲在的时候，你也是三岁就能背诵千字文的聪颖孩子，为什么现在连字反而都认不全了呢？&rdo;

&ldo;是孙儿的无能！&rdo;李锐羞愧地跪了下来。

顾卿小时候读过&ldo;伤仲永&rdo;的故事。但那是因为那个少年沉溺于别人的夸奖之中，整日作诗而不累积学问，最终肚子里无货可用的故事。李锐身为信国公府的嫡长孙，从小鸿儒开蒙，博学之士上门教学，他却什么都没有学会，这点让她觉得很吃惊。

除了懒惰，找不到其他原因啊！

&ldo;你祖母我也识不了几个字，更不懂什么学问，可也知道如果有心向学，什么时候学都不晚的道理。&rdo;顾卿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ldo;你的学问虽差，但做老身的老师已经够了。从明天开始，你白日里继续向学，下午到持云院来，教老身习字。&rdo;

&ldo;孙儿不敢！孙儿……&rdo;李锐心里叫苦不迭。

我的天啊！我父亲和我爷爷都做不到的事情，现在让我来干？老太太连笔都不会拿，更别说写字了！明日还和钱尚书家的小儿子有约，说是一起出门散散霉气呢，以后难道天天要窝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过日子？

李锐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他不要！

&ldo;孔子说过教学相长，是不是？老身也曾听过&lso;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rso;这样的话。连老身这个不识字的老婆子都懂的道理，你怎么不懂呢？&rdo;顾卿的话让其他丫头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太夫人居然也知道这两句！是听大老爷以前说过的吗？

只有花嬷嬷神秘的笑了笑。她早就觉得邱老太君不同一般人，现在一看，果然是&ldo;大智若愚&rdo;。让年幼而学识浅薄的孙子来教她读书，锐少爷一定会回去翻阅自己以前读过的书。

锐少爷不是笨，而是基础不牢。他年幼时的灵气府里的老人们都还记得。只要从头学起，他不会比现在的铭少爷差多少。

&ldo;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伯父婶母那边，老身会派人去告知一声。&rdo;顾卿满意的站起身，也不管李锐的脸色有多难看，&ldo;明日下午，老身会备好笔墨纸砚，等乖孙儿来教我写字。&rdo;

十二岁了，出生豪门，却连字都认不全，也未免太可怕了点！

孙子诶，你奶奶我落到这里正好无聊的紧，就让我磋磨磋磨你那小小的自尊心，让你看看什么才叫一学就会的&ldo;天才！&rdo;

&ldo;老爷，老太刚刚天派人来东园，说是以后锐儿上午读书，下午到她院里去习字……&rdo;从外面厢房处理完家事走进来的方氏，一边换着衣裳一边好笑地和自己的丈夫说着刚才孙嬷嬷来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