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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近三十年之后，笔者在某部采访时，曾经询问过一位佩戴列兵军衔的新兵。

&ldo;你知道陈代富吗?&rdo;

那新兵骄傲地说：&ldo;我父亲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陈代富，如果不是陈代富，我不会到这个部队来当兵!&rdo;

按照军指挥所的命令，390团穿插部队连夜翻越了四千八百多米高的牙比拉山。

下午二时许，尖刀连五连到达&ldo;32&rdo;高地前沿。

班长汪绍荣带领六名侦察兵，走在队伍的前面。

&ldo;32&rdo;高地，左边是陡峭的悬岩，右边是波涛滚滚的牙比河，中间有一条细细的羊肠小道通向瓦弄，山坡两侧长满了齐人高的杂草，这是通向瓦弄的必经之路。

&ldo;注意，搜索前进!&rdo;汪绍荣命令道。

&ldo;发现地雷!&rdo;侦察兵秦顺清报告。

汪绍荣从背上取下标志牌，插到地上。

&ldo;嗖嗖……&rdo;两发子弹迎面飞来，打在身边两分尺远的地方，溅起一团烟尘。

&ldo;注意隐蔽!&rdo;汪绍荣趴在地上，向山上观察，发现一名印军哨兵端着枪正向他们瞄准，汪绍荣端起枪。调好了标尺，&ldo;啪……啪……&rdo;打了两个点射，印军哨兵一闪不见了。

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汪绍荣小声说道：&ldo;注意隐蔽前进。&rdo;他刚直起身子，便听到四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他四下看去，只见周围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全是印军地堡，正前方一排就有五个地堡，交叉火力封锁了通向瓦弄的小道。

按照侦察班的报告，五连全部压了上来，趁印军蒙头转向之际，一口气打掉了前面的五个地堡。

连长下达了冲锋的命令。五连刚冲到半山腰，山上的印军便放起火了。寒冬天气，草木枯黄，火借风势，漫山燃烧，霎时眼前变成一个火海，高大的松树烧成一根根通红的火柱，向四面八方倒下来，堆成道火墙，挡住了冲击的道路。

连长高声喊道：&ldo;冲过去，就是胜利!&rdo;

中国士兵以英勇无畏的气慨，呐喊着冲过火海，全身带着呼呼燃烧的火苗冲入敌阵。

地堡里的印军发现了中国士兵冲过了火墙，疯狂地扫射起来，刹时弹如雨下，草石纷飞，战士们趴在滚烫的地上，肚皮灼起了火泡。

九班长杨成福发现地上有一股电话线，他掏出小刀正要割，不料一排子弹打来，沙土迷住了他的眼睛。新战士谭光中机灵地接过班长的小刀，把电线割断了。

班长揉着眼睛喊道：&ldo;电线肯定是通向指挥所的，我们顺着电线打!&rdo;

大家一听有&ldo;油水&rdo;，劲头更足了，沿着电话线向前爬去。

此时，印军已发现联络中断了，慌乱中打出一发燃烧弹，将周围的灌木烧着了。九班战士陈代富，第一个冲过燃烧的灌木丛，跃上一道土坎。这时，一排子弹迎面飞来．他低头看去，只见斜坡上有个黑呼呼的大地堡，顶盖是用粗大的圆木垒成的，上面又加了厚厚的一层土，三面有三个长方形的射孔，从里面打出来的子弹，可以支援四周的小地堡。

&ldo;炸掉他!&rdo;杨成福喊了一声。

&ldo;轰……轰&rdo;九班的战士一连扔过去七颗手榴弹，只炸去了地堡顶上的一层土。

地堡里的机枪仍在射击。

陈代富爬到班长面前：&ldo;班长我要求第一名爆破，让我去吧?&rdo;

&ldo;不行!&rdo;班长想到还有抢占瓦弄机场的任务，不同意使用爆破筒，因为全班只剩下一根爆破筒了，不到紧要关头，不能用。

班长下达了命令：&ldo;刘弟录，把正面的敌人火力压下去，其他人准备手榴弹从侧面上!&rdo;

特等射手刘弟录，提起半自动步枪向前爬去，在离地堡十几米远处，他持枪正欲射击，刚一抬头，一发子弹打中了他，他倒在地上用力端着枪……地堡中又一连投出几颗手榴弹，全都落在他周围，他已无处躲避，手榴弹爆炸了，一股股浓烟升起．陈代富亲眼看见刘弟录遍体伤痕，倒在血泊之中。

陈代富心如刀绞一般。再一次阿班长请求：&ldo;班长，你就让我去吧，我要为刘弟录报仇!&rdo;

说完他翻身滚到新战士谭光中身边，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爆破筒。谭光中死死抱住不放．嘴里说道：&ldo;我去，我要去!&rdo;

谭光中今年只有17岁，比陈代富要矮半个脑袋，平时陈代富拿他当小弟弟看，处处照顾他。一看他不给爆破筒．陈代富压低了声音：&ldo;我是老兵，比你有经验．再说，你个子也小。&rdo;

不料．这一句话却激怒了谭光中，大声嚷道：&ldo;你小看人，小看人!个子小怎么了!同样能把地堡炸飞了!我要去!&rdo;说完将爆破筒抱得更紧了。

这时印军的机枪&ldo;哒哒……&rdo;的叫得更疯狂了，子弹&ldo;嗖嗖&rdo;的擦着头顶飞过去，情况十分紧急，陈代富用力抓住爆破简向旁边一甩，将谭光中摔倒在一边的沟坎下，谭光中又喊又叫来夺爆破筒，陈代富就势一滚，滚到班长身边。

班长下达了爆破的命令：&ldo;注意隐蔽，全班火力掩护!&rdo;说着端起冲锋枪猛烈地扫射起来。

在全班火力的掩护下，陈代富蹭地一下，窜到离地堡仅三、四公尺远的一块洼地里，透过草丛，他看清了印军士兵在地堡内晃动的影子，便冲上去瞄准射击孔投进一个手榴弹，想趁爆炸的瞬间冲上去爆破。不料，&ldo;嗖&rdo;的一声，印军将手榴弹反投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