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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厘想着去看看何事,可身子异常疲倦,到底有心无力地坠入了梦乡。
待再睁开眼,天色渐暗,她迟钝地起身瞧着案前秉烛行书的周琮,一时分不出早晚来。
察觉到榻上的动静,周琮撂了笔,带着一身墨香到她跟前,递来温热的梨子饮。
阿厘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揉了揉眼睛:“几时了?”
“戌时三刻,你睡了三个时辰。”他倾身放下杯盏,掌住她温热的腮肉,借着月光清晖和桌上的烛光仔细打量她:“还有哪不适么?”
阿厘一双水眸闪了闪,孩子气地以头顶了顶他的肩膀:“有……”
在他紧张起来的下一刻,抬起头咧嘴一笑:“有些饿了!”
周琮气笑,指尖在她脸侧警告似的点了点:“不许吓我。”
继而点燃其他灯火,唤了胡明将温着的饭菜送来。
阿厘懒懒地靠着床架,没有半点要起床的意思。
“叫夫君担心了吗?”
“嗯。”周琮承认:“方才给你号了脉,除了气血亏耗,不见其他异常,待明日一早,我再看看。”下午的脉象不准,还是等明日一早号过无碍才能放心。
阿厘笑嘻嘻地安慰他:“大抵是那虫子吃了我好多血肉,叫我精神不济,明日我更努力些,争取赶紧背完那段咒,让它脱出就好啦!”
胡明送来餐盒,周琮接过,逐一在桌前放好,嘴上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继续背好了。”
“啊……我好难受……”阿厘赶紧躺回锦衾之内,嘟起唇:“你都不顾及我的意愿的。”
本是玩笑之语,也晓得他在逗自己,可不知怎么的,竟越想越委屈,埋脸无声落起泪来。
周琮走近,把她捞进怀里,摸到一手湿淋淋的热泪,倏地一顿:“阿厘?”
阿厘不语,反而伸手推他,非要背过身去不看他。
周琮俯身,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哪里惹娘子伤心了?”
清新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阿厘睁开泪眼,瞧着他昳丽的面容,徒生一股无名火,撞上去使劲咬了口他的唇瓣。
“嘶——”
他低低吸了口气,却没躲开,反而用指头撷住她窄小的下颌,迫使她松开利齿。
阿厘又开始伤心了,泫然凄惨地在他虎口里打着哭嗝。
周琮鼻端哼笑:“阿厘几时生了狗儿习性的?”
等了半晌,小娘子除了啼就是哭,半点不讲道理,瞧着耍娇的姿态也不似身体不适,周琮按住她细细的腕子,开始使劲亲她。
阿厘像揉皱了的纸张一般,被他蜷起又卷上,口腔里的入侵牵扯着全部心神,哭嗝都忘了打。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餐食又凉透,阿厘被他剥了个干干净净,脚丫踩在他胸口,大腿打着摆子,口中的哭腔早变了调子,泛起醺意的眼眸失神地望着顶上摇晃的帐子,全然不记得耍性子这事。
最后阿厘怕羞,周琮没唤其他人,亲自去给她热的餐食。
阿厘当下回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不禁感到匪夷所思,生怕他问起,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随便找了个话头。
“今日午后乱哄哄的是谁来了呀?”
周琮衣袍的领口松散,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郎君似的,靠在檀木椅子里,随手拣下她唇角的一颗饭粒:“缓食。”
之后才慢条斯理地答道:“来得是陈芳舟的族亲,调查他的死因。”
“啊……”阿厘停下咀嚼,周琮和十九、胡明他们谈话做事时不会特意避着她,有些事她不问不参与,却也能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个大概。
回想先前十九跟周琮禀告陈芳舟家来人之事,阿厘直觉陈芳舟身亡这事跟他们有关系,当下蹙起细眉,有些担忧。
“阿厘。”周琮忽然唤她。
“我长于永宁宫,又曾为官,这等琐事,你无需为我忧虑。”
阿厘点头:“关心则乱,我忘了夫君能耐了。”
她这用词泛着几分市井的孩子气,周琮听在耳里的话,看在眼里的人都觉得无处不可爱,不禁拍了拍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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