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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流亡金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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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舒尔缓缓醒来，痛感紧随其后，如电流般席卷全身。

低沉的钟声如约响起，像在为亡人鸣奏丧音。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悼词并不能令逝去的东西复返，更不能让亡魂超度，葬礼并非死者的仪式，而是生者的解脱。

丧钟为谁而敲？有那么一瞬间，舒尔觉得它正为自己在鸣。

手铐不知何时又被谁解开了，舒尔积蓄力量想站起来，结果伤口随动作再次裂开，剧痛丝丝连心，刺激着麻木的神经。

第一反应就是跑，舒尔踉跄着走下钟楼、推开大门，又被映入眼帘的景象给吓呆了，多罗哈城中曾百花遍野，如今却已化为焦炭齑粉，舒尔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房屋在余火中被烧得焦黑、空气中充斥着人血的甜腥味儿，放眼四周，满目皆是人类或者怪物的遗骸，街边沟渠中流淌着黑红的血流，蜿蜒直至城外……

舒尔不敢再看下去了，捂住口鼻，干呕着向城外奔逃。

战火将城内的积雪蒸腾殆尽，舒尔能感受到空气中炙热的余温，无人打扫战场、无人收捡遗骸，整座城堕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彻夜的大火已经把能烧的东西烧了个一干二净，多罗哈已是死城一座，别说食物和水，那些残垣断壁连风雪都无法抵挡，继续呆在这儿只会冻饿而死。

舒尔踉跄着脚步一直跑到郊外，拖着伤腿走动要比平时费力得多，每隔一会儿舒尔就不得不找个地方稍作歇息，她很担心，照这个速度自己绝对跑不远，但是没办法，多罗哈向城外的交通早已瘫痪，只盼半路上能遇到援军。

此时前方刚好有一处倒塌的驿站，舒尔靠到一根门柱上大口喘气。

“汪汪！汪汪汪……”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犬吠声，舒尔循着声音悄悄走了过去。

在庭院深处，舒尔发现了一处被雪覆盖的土丘，丘下开着一个低矮的洞，犬吠声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这土洞原本应是一处犬舍，战火没烧到这里，然而洞口的柴门却被积雪堵住，雪橇犬们被困在里面无法逃脱，只有尝试向路人呼救。

“嘘，我这就放你们出来，你们别出声。”舒尔有点紧张，她不确定敌人是否已经走远，若还有残部留在城中，没准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将其引来。

舒尔伸手刨开雪堆，找到连着锁头的铁丝用力掰断，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立刻探出犬舍，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五只雪橇犬吐着舌头钻出来，围绕在舒尔身边不停打转，口中喷吐着热气，似在感谢这个将它们营救出来的人类姑娘。

舒尔心中一阵惊喜，单凭自己这两条腿，天黑之前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下一处城郭，但有了这些雪橇犬情况则大不相同，它们是雪地里的精灵，往来路线早已跑得烂熟。

舒尔从雪里扒出一架雪橇，又将其拖曳过来，那五只雪橇犬十分顺从，纷纷趴到地上，任舒尔把搭扣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