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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离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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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笑笑，不再多语。

静坐火旁，仰头高望，无数的星点，就如四周萤火虫的尾亮，在那漆黑中遍布点点，银河的盘过，那是星空最美的长桥，皎月悬挂，照得一缕轻云七彩遍霞。许久没有这般闲适，即使不知明天如何，能这般偷一下懒也不是不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但如夜如心，即使明天要做出的比今天还要多，他也愿今日虚度这美美年华。

静谧沁人，爱此虚世。

楚珂端坐一侧，却拿出了一只玉箫，樱唇微启，翕动萧音，一曲离歌，娓娓入耳。

——寂落的乌云，山寸山河，暂落着忧伤的雨；

——天定的缘分，一首一曲，怎叙出我们的泪；

——三分天地，十载浮沉，萧萧瑟瑟，何来的万木春；

——沉舟侧畔，信誓旦旦，反反复复，回眸散棋离人。

一曲萧歌，秦莫禁不自觉地跟随唱起，低声低语，却相映相称。

倾听着那箫声离歌，带着微微泣意，细察楚珂的眼眸，不见丝毫泪水，若是心动，倒也无碍，若是情动，所思是谁？

悠悠扬不过半刻，却如度过一世。

好听的曲，加上情随的心，一丝幽叹，两人互望。

“珂儿，你这么喜欢《离歌》？”

秦莫不知道楚珂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离歌》，毕竟这《离歌》中太多的悲戚，与楚珂那笑对世间的态度完全不符，或是......那只是表面，其实内心中的脆弱谁也察觉不到。

楚珂惨然一笑，似是笑这老天捉弄人生，似是笑这命运挫折难过：“我并不喜欢《离歌》，只是一想起她来，就只能想到这首《离歌》。”

见秦莫不解却愿详听，楚珂凝笑摇头，将手中的玉箫，搪塞到了秦莫手中。“你懂《离歌》，却不知这《离歌》所作之人是谁，更不解这《离歌》背后的多少心酸。”

“这《离歌》，是我一朋友所做，她并不是人类，与我相同，她也是一只灵兽，一只特别傻的冰绫狐。若说是天定的缘分，我宁愿她不要有这缘分，若说是命中注定，我宁愿她不是一只灵兽，或者他不是一个人类。她爱上了他，因为一次阴差阳错，而他也爱上了她，因为她的舍命相救。你也知道魔灵与人类向来仇视，这样的爱情更是不会被同意。我们魔灵无所谓，也鼓励她去大胆追寻自己的爱，但人类那边却关了他三年之久，甚至派出杀手来灭杀她。几次的逢凶化吉，却没经受住这最后一次。这《离歌》便是她死前一天所作，却不想他再也听不到她的歌了。”

楚珂眼眶通红，美眸朦胧，仍不见泪水流出，即使再怎么好强的人，那样也不会好受，但楚珂却一直强忍着，不愿流泪。秦莫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不怎好过，想去安慰，却也被那述说压得说不出什么话来。

楚珂眼望远方，语气变得低沉，更是几度哽咽。“曲是她很早之前就作的，却一直想不到以什么词去填，我还说她这么乐观的一个人，怎会作出这么悲伤的曲，她说她也不知道，只是灵光一现，便作了出来，却怎想这原来是早已注定。”

“那另外一人？”秦莫问道。

“那人......不知道！”楚珂悲切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微微的怒意，说道：“那人在小怜离世前后都不知所踪，我和梦江极为恼怒，便前去他所在门派抓人，却没想到吃了闭门羹，而那时澹台洵也跟着我们，这一举让生气的澹台洵直接率领魔灵军队与其家族开战，百年之前的蒙棱之战便是因为这个。”

“蒙棱之战？”秦莫大惊，那战可是死伤过十万之余，史上称作最悲惨的战役之一，人类最畏惧的战争之最，他没想到，这场战争竟然是这样打起来的。“那澹台洵是何人？”

“魔兽至尊、九神妖狐——澹台洵！”

楚珂此语一出，彻底颠覆了秦莫所知的蒙棱之战。

传闻怎样，书上怎讲，都不及楚珂此时所说的令人震惊。若是判断真实，他愿相信楚珂，毕竟直接经历的事实比谁都可信，只是这过程，太过玄妙惊奇，令人难以置信。

“澹台洵加上梦江，即使那派有三位灵君，也抵抗不住片刻，最后也是你们人类的四皇来了两个才保住了那族，但曾经一流大族现不过是三流势力，奈何人去楼空，却再也见不到小怜了。”

楚珂一叙，更是惊住了秦莫。

三名灵君竟挡不住梦江以及澹台洵两人，不过思虑后倒也清楚，光是梦江，便是可召出匹敌灵君的东西，那魔兽至尊澹台洵的手段更不用多说。

“天地山河的落魄，不敌你一笑的倾城倾容；几时几何的泪眼婆娑，经不过轮回转世的轻叹依旧。那人怎的我不知，我只知你以离我而去，我说过我有事，其实就是小怜的忌日快到，我每年都会前去，今年必然也是。而偶遇于你，又是有缘，那就将这缘分续存下去。”

楚珂释放了心情，说得倒也轻松，但秦莫听到那有缘二字，心里竟不免悸动了一会儿。

有缘有缘，缘由天定。缘本美丽，但楚珂说的缘却是如此凄惨，秦莫很是担心，自己的这份缘，也会带来什么麻烦。

“那这萧？”秦莫垂眼看着手上温润的玉器，光润透亮，实属佳品。凉凉的触感却散不去先前楚珂的手温，淡淡的香气，弥漫上面。他颇爱乐曲，对这些乐曲也有研究，虽爱不释手，他不知楚珂何意，也不知这萧背后的故事。

“这玉箫，是那他给她的，而小怜死前又转赠给了我，我本不懂音曲，那《离歌》仅是我唯一会的，留在我这，倒不如给你，看你对音曲挺有研究，唱出的也好听，在你手上，倒不算是暴殄天物。”楚珂幽然说道。

“这怎么可以，这是她留给你唯一的......抱歉！”不知该怎么说，秦莫打了顿。

“在我这不过是给我个念想，在你那恐怕才会有其作用，若是小怜知道，定会支持我的想法。”

见楚珂这般，秦莫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珍藏收下，谢了声。

楚珂含笑着，却没注意到自己脸颊上早已有了一道泪痕。

之前若是有意，那此时便是无意，似是释然，似是开怀，更似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