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并非如报上经常所载,海峡两岸亲属相见,抱头痛哭,倾诉离别之苦,使观者也为之泪下。我们家的亲属相见除了冷淡以外,更多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尴尬。
舜铻回身介绍那女人,说叫林乡远,他的夫人,台湾彰化人,国大代表、政治家。果然不是柳四咪,我松了一口气。舜铻又提及舜铨的好友溥心畲,说溥心畲到台湾后住在台北临涂街,小门小户,与旧时恭王府有天地之别,闲时常常思念北平故旧,想念舜铨和他泡的糖醋白菜。舜铨说现在北京恭王府花园已经修葺一新,他的老友如果有机会可以回来看看。舜铻说溥心畲在1964年便已故去了,舜铨听了很难过。舜铨讲述了兄弟姐妹们的先后情况,说到先后故去的老三、老四和六格格,竟因哽咽而一再停顿。我注意到,他在讲到舜钰时只是轻轻一带而过,为的是怕舜铻再度难堪,其用心之良苦,实让我惊叹。他的一生只用一个&ldo;儒&rdo;字便可以概括,对父母、对兄弟、对恋人、对朋友,一概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讲的是中庸之道,做的是逆来顺受,知足安命,与世无争,唱了一辈子的《梦中缘》,今日却连柳四咪几个字也不敢提……
我真是觉得老七窝囊极了,也可怜极了,在某种程度上,他连舜铻也不如。
舜铨最后提到了楠木匣子。舜铻接过话茬儿说他对匣子和匣子里的内容不感兴趣,那里面无论是财宝还是训示,他都不接受。从离开家起,他便与这个家庭断绝了任何经济的、人情的往来,自然也包括这个封入夹墙的木匣子。舜铨又征求我的意见,我说由七哥全权处理吧。
林姓大嫂取出一个信封,内装两万美元,交与舜铨,说这许多年我们为舜铻吃了不少苦,也不是什么补偿,权当是当哥哥的一点心意……
这一回,舜铨十分不快,他将信封置于桌上,起身说,我虽不富,然凭一技之长足以养家糊口,大哥这钱还是收回去吧。金家&ldo;舜&rdo;字辈,你我兄弟十四人,除早殇者外,成人者十又有三,十三人所走道路不同,结局亦各相异,如今,在世者也就你、我、她三人了,十三个兄弟姐妹,虽山水相阻,幽明相隔,但亲情永存,血脉永连,这情谊决不是两万块钱所连结的!
一席话,将舜铻说得尴尬至极又无言以对,他猛地站起来,带着军人的风度,脊背也训练有素地挺着,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难以克制的不快。我不怀疑,时光若倒退几十年,他会大喊一声:来人,给我拉出去毙了!这样的事他不是没干过。
此时此刻,我对舜铨简直是敬佩极了,这才是中国真正的儒!大儒!
但是,舜铻并没有说出什么激烈的话语,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看茶。
在老北京的规矩中,主人说&ldo;看茶&rdo;,内涵就是&ldo;送客&rdo;的意思,明白的客人便知道&ldo;该告辞了&rdo;。偏偏这时丽英出来打圆场,让舜铻不要生气,说舜铨在&ldo;文革&rdo;中因大哥也是受了不少苦,整日游斗,还被剃了头,他心里有委屈,希望大哥能理解,现在侄女还小,将来难免还有仰仗大哥、大嫂的时候……舜铨打住丽英的话头,回身对我说,咱们走吧。我说,走吧。就站起身,紧紧地跟在舜铨后面,毫不犹豫地朝外走去。久别弟兄的相见,竟是这样简单、短暂。
我们走出门的时候,舜铻低低地叫了一声&ldo;老七‐‐&rdo;那声音已分明有了缓和。
舜铨止住脚步,却并不回头。
舜铻说,我现在是代别人求你。舜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转过身来,见舜铻手里捧着那个大红双耳瓶,正定定地立在那里。
舜铨一愣,紧接着跌跌撞撞向那瓶子奔去,那失态的急切,为我所少见。舜铨从舜铻手里接过瓶子,颤抖着,抚摸着,长久地凝视着,两行清冷的老泪潸然而下。
我明白,这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均瓷双耳瓶了,本来在柳四咪手中,如今又完璧归赵,只是不见&ldo;还君明珠双泪垂&rdo;的柳四咪。瓶口用黄蜡封着,沉甸甸的有些分量。舜铻说,四咪托我把这个瓶子和她带给你,她朝思暮想的就是回到花厅的书案前,看你画画,听你吹箫,如今是如愿以偿了。当舜铨得知瓶子里装的是因不堪思乡之苦而去世的柳四昧的骨灰时,他紧紧地将瓶子抱在怀里。
我被家族中这个陈旧的爱情故事深深打动,从心底为这对情人唱道:
……空对着影珊珊,月映琅歼。惨凄凄树咽秋蝉,冷飕飕落叶声残,泪眼孜孜相看。离愁两地今日接幽欢。
四
返回西北不久,我接到了青青的信,说那个楠木匣子被她舅舅们撬开了,并没发现任何珍宝,也未见任何遗嘱性的文字,只有十三个油纸包,里面包了十三撮头发,上面分别写着舜锦、舜铻、舜镈、舜镅、舜钰、舜铨什么的,那些头发都是细细的胎发,用红丝线扎捆着……正如她所分析,匣子里的头发惟独缺少舜铭姑爸爸的,因为姑爸爸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她的舅舅们对匣子里的头发十分不解,说这个家从上到下,几代人都有精神病。青青说,她父亲的健康状况大不如前,每日除了吹箫就是画画,底气不足,箫已吹得连不成曲,依旧吹;眼神不济,画也多成一片涂鸦,依旧画,任谁劝也不行。城建部门几次催促搬家,朝阳门外新建的小区已为他安置了四室两厅,他却死活不搬,说除非咽气,才能离开这座小院。政府部门鉴于舜铻大爷的关系,也不好贸然采取措施,就这么拖着。
果然,没过多久,我便被一纸电报叫回北京‐‐舜铨病重。
五
夜深沉。
炉中的火已经乏力,将残的煤显出了通体透明的红,映得沙锅也变得温馨可爱,使溢满空间的苦涩花香平添了几许暖暖的人情。
纸窗外,雨声浙沥,晚秋的寒意趁着夜色悄然袭来,直抵人的胸臆。我往炉里夹了一块煤,斜倚在窗前西炕上的舜铨轻轻地咳了几声,那咳带着明显的克制与压抑,听了让人揪心。我问他要不要喝水,他说不。我走过去为他盖被,他问我那篇《景福阁的月》写得怎么样了。我说已写好,交给《中华散文》编辑部了。他说颐和园的景福阁早先叫昙华阁,光绪年间重建才改成现在这个样子,为赏月听雨之地,名之所来,取自(诗经)&ldo;寿考维祺,以介景福&rdo;一句,景福者,大福也。舜铨说,书还是要多读的,要博学详视,遍采广询,不可单纯钻文学,做单一的作家难免失之于浮,要做学者,这样才能除去迷惘与迂腐,增添笃实与深思,成为通博的大儒,那文学之业自然是水到渠成了。我笑了,说,七哥设定的目标,不说今生。怕是来生我也达不到了。他说,不难,铢积寸累,受之以虚,得之以勤,没有不可达之境……未说完,又咳嗽,脸憋得发青。我轻轻为他捶背,透过薄绒衣,触及他的肋骨,骨的尖利引起我一阵心酸‐‐
如此人物,不知当今世间尚存几人?
舜铨的病已被诊断为肺癌晚期,医生说,再拖也拖不过一个月……消耗性的疾病把他弄得很苦,也把大家搞得很累,不分日夜地照看护理,东西南北地奔走找药。谁也都不忍放弃这最终的努力,谁都明白已经无力回天。我由大西北匆匆赶到北京,说是照料病人,实则是来送终,为手足中惟一尚存的七兄送终,尽管为同父异母之兄妹,也是骨肉相关,血脉相连,内心凄苦自是难言。舜铨一去,家庭中舜字辈将仅存我一人,再无人督我攻读经史,一切当好自为之……
凌晨,天灾降临。天道生变,万灵欲念执念充斥天地,天道不能承受,恶念横行,众生意念演变幻想世界,恶念,善念,执念,欲望纠缠不休,天道无法承受,已到极限,极则变,幻想降临,万界相融,万物霜天竞自由。此为新纪元开启,是毁灭,亦为新生。这一纪元为永恒纪元。...
五年前,她声名狼藉地被退婚,五年后,她携宝归来,摇身一变成了邢夫人。所有人都知道神秘的上京第一少不近女色,都觉得霍桑是撞大运了被他看上。对此,小包子有话要说,明明是爹地一步一个坑,把妈咪死死埋坑里了!更过分的是!爹地虐起狗来亲儿子都不放过!不过看在爹地爱妻如命的份上,他就原谅爹地啦!...
前夫高攀不起本文已签约出版,质量保证,放心入坑容颜在一片羡慕声中,嫁给了林家二少。却不知,新婚夜,他就送给她一个奇耻大辱,让她无颜回门他在被逼无奈之下娶了容家大小姐。外界传闻,她是容家私生女,为了回到容家,她不惜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才有了现在容家三小姐的身份。他以为她就是这么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所以娶她进门,用鄙夷的态度等着看好戏。却没想到只等来她的漠视三天后,她作为律师,冷静自若的对他说,林先生,作为陈小姐的律师,我为我的当事人,控告先生对我当事人采取了强制胁迫的方法,希望达到违背被害人意志发生xìng关系的行为,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所指的强jiān未遂!希望林先生能配合我的工作。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女人!她从不奢求自己的婚姻会被人祝福,因为在这一个爱情故事里,她永远是那个被诅咒的恶毒...
佣兵界的超级兵王,重回都市成为一名打杂的小文员,却意外被美女总裁看上,从此步步高升,风生水起...
我割腕自杀,鲜血流尽成为干尸。尸身被葬进祖传铜棺,在阴历七月14出殡的那天,怪事穷出。半夜我以干尸之身醒来,全身肌体枯竭,只有鲜血才能够维持我肌体的鲜活。我以人的意志驾驭着我的尸体,我穿梭阴阳,我爱过,我恨过,我杀过人,我灭过鬼。。我是尸体,只要进食血液,我将永远不会衰老,我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处俯望,只看到了欲望。...
陆言遇白葭作者陆先生,宠妻不要停作品状态连载中亲爸不疼,继母阴毒,继妹小白莲,白葭天天被虐!忽然一不小心撞进了总裁大人的怀里,正式开启斗渣,打脸模式!渣男贱女联手欺负她,她一巴掌狠狠的扇过去,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可总裁大人偏要把她抱进怀里强行安慰。亲爸仗着自己父亲的威严打了她,总裁大人动动手指,就让亲爸破产。继母躺在地上撒泼耍赖,总裁大人把她护在身后,一个眼神过去,继母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白葭头疼,陆言遇,不需要你动手,我自己能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