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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赛北剑门 月下拾叶（第4页）

血姬难以置信的说道：“一个永生的人，怎么会死？怎么会舍得死。”

逍遥情人说道：“是你下的手吗？”他的目光看向了月神。

月神说道：“不是。”

逍遥情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

月神又说道：“除了那些奇幻的武功，你可瞧见了《逍遥游》？”

他思绪里渐渐浮现石碑的一切，开篇第一则就是《逍遥游》，他根本没注意这世人再熟悉不过的文章了，突然他哈哈大笑，笑得很畅怀，说道：“我知道了，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但转念一想逍遥情人这个广为流传的名号，我这个被称为最逍遥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叹道：“唉！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莫名起了风，逍遥情人缓缓升起，袖发飘飘，众人皆知这大概就是《御风》，他大声说道：“倘若顺应天地万物的本性，驾驭着六气的变化，遨游于无穷的境地，我还要凭借什么呢。”说完风停了，他自然也从空中跌落。

这是一座没有名字的山，很高，从山巅落下肯定没有活路。血姬笑笑说道：“他去追求逍遥去了吗？逍遥是什么，真是难以理解。”

“哗！”一声清脆利落的声响——剑出鞘的声音。袭来强烈的白光，让人不由得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却见月神手里拿着剑，剑尖抵着一个人的喉咙。那把剑亮晃晃的，谁也没想到黝黑的剑鞘下竟然这么白这么亮的剑，似乎那把剑在发光。月神说道：“居然是你，你的毒排干净了。”

那个人的衣衫支离破碎，满身伤痕，他吞了一口口水说道：“我以为我很快了，出招很奇，没想到你。”他说了一半，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很落寞，毫无生气，连说话都没有必要，他就是逍遥情人。他又说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那二十九剑每一剑都可以要我的命，而要折磨我。”

‘天下第一剑’的目光在他身上横扫一遍，额头、胸口、双手手腕、甚至他背心，最后到喉咙，果然清晰的二十九剑，叹了口气说道：“这么短的时间，我也做不到这二十九剑，而且一气呵成，还有这个我们都以为死了的逍遥情人。”

月神收剑入鞘说道：“我说过，在你们毒排净之前，我不会动手。”

逍遥情人趴在地上，吐出一口暗红的毒血，众人方知，他一直强撑到现在，口中念念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从何处来，亦往何处去？不知，不知。”这是屈原面对天地发出的感叹，他是否也如圣人一般通透豁达呢？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

“你怎么不问我，一直在等着。”血姬说道。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想说什么便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月神满是迷惑的说道：“嗯，你也很美，经常杀人，不过所杀无一不是奸恶之辈，这点我很喜欢。”显然对她不是很了解。

血姬问道：“我的年龄呢？”

月神回答道：“也许五十岁。”猜测一个女人的年龄是危险的，何况她看起来是一个风味犹存的少妇，但是她的威名早已在五十年前闻名天下。

“不对，今年整整一百岁，也就是可以蜕化成人的时候。”血姬说道。语罢，她长长的尾巴摇了一摇竟变成了一双小巧白嫩的脚丫。

古老头说道：“难怪这些年不见你的身影，原来你在渡劫。”他不怎么说话，但自己的老对手还是很留意。

血姬说道：“魔蛇人虽然比普通人长寿，因为这劫难无数的魔蛇族人停留在九十九岁，这是逆天而为的事，可我却成为了万中无一，获得新生，变成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一个人能回答，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血姬又道：“为了一个信念，爱情。”她又细细的想了想：“当我摆脱女孩的稚气起，当我渴望爱情起，好像白活到现在，心里空荡荡的，灵魂不知道在哪里安定，我还是我吗？不过今天我找到了。”人们都以为她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谁又知道她亦敢爱敢恨。

‘天下第一剑’说道：“你是说你找到了你的意中人？”

“他就在这里，就是月神。”她浅浅的笑，又有些羞涩，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仿佛现在的她只有十八岁。

月神楞在那里，很久才有些诧异说道：“为什么是我，你并不了解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显然这突然而来的告白让他不知所措。

血姬说道：“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虽然你总是这幅冰冷的样子，反而更吸引人，虽然我不信奉所谓的仁义道德，但你是一个真正值得佩服的君子。”这时她没有一点女人的含蓄，而是直白的倾诉爱慕之意。

月神感慨道：“哎…一个君子？正因为我是君子，所以受到的束缚重重。”当一个好人难，做一个君子却是难上加难。他又说道：“我承认爱情是很美好的，可我不能接受，你也知道为什么，我甚至还要亲手杀了你。”他丝毫没留一点情面，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血姬的心死了，一颗才燃起的心死了，她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听到的第一句情话。”笑的很无奈。

“我很抱歉，你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姑娘。”月神说道，一个君子的回答。他最不了解的就是女人，又细细想了想血姬很美，完美的身材和脸蛋，眼睛里的妩媚让人骨头酥了，她的性格与一般女子的扭扭咧咧完全不同，也许久了他们会聊得很畅怀。他恍然间回过神来，在心头对自己说道，我不能多想。

“好吧”血姬没有过多的语言，表情，也不愿多用一分力气去回答，她等了很久，可去的竟这么突然。

‘天下第一剑’说道：“你让我很佩服，你可以让一个又一个女子爱上你，而你不用做任何事，仅仅因为你是你。”

月神有些落寞的说道：“我更希望不是如此。”

“你知道我为什么疯狂的练剑吗？”‘天下第一剑’说道，他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

月神说道：“我观察你很久了，每年夏天都会去百越之地，在狂风中练剑，甚至一剑破风。”他又摇了摇头说道：“你是灌阳书院第一才子，文采武略造诣颇高，剑术轻功也鲜有对手，这样完美的人还会最求什么呢？”

‘天下第一剑’说道：“我们有些相似，自出生便受到无数人追捧，我的一笑倾倒一片少女，仅仅因为我是我。”现在他头发斑白，可依旧潇洒帅气、风度翩翩，便知所言不假。他又道：“后来我遇到一个人，一个女人，改变了我。”

血姬疑惑道：“你说的是我?我还真想不到那个女人能让你变通。”她对自己的直觉从未失去过信心。

他说道：“就是你，你的身法如鬼魅一般，随便的一掌，随意一招，威力与精妙皆到极致，我甚至都不能接近你十尺以内。”虽然现在他很强，可想起那时，还是为自己的惊险、血姬的恐怖流冷汗。

血姬道：“那时的你很弱，一般有人上门找茬我都会收了他们的命，也许是从未见过有比你更帅的人，就留了你性命。”

‘天下第一剑道’：“仅仅因为这个？可你知道我受到多大的折磨，经此一遭我是第一个从你手里活下来的人，所以被称天下第一剑，人们都议论血姬是邪魔，而我能活下来，我的剑法应该不错。这让我痛苦至极，我这样的人活在你的影子下，我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