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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夜话瑶妃（第1页）

红烧牛肉正在小炉上慢慢炖着，程冰哼着小调着手准备油泼辣子。

京城口味清淡，尤其是皇宫里，难得见到几道带辣椒的菜。程冰经过好几回抗议，终于能在饭桌上看到一两道了，只是这怎么能满足她这样无辣不欢的人呢？

锦青捏着鼻子站在炉子边替她看火，突然被油泼辣子的味道一熏，立刻咳嗽了起来。“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程冰嘿嘿一笑，将窗户打开了些，好让厨房内呛人的气味快快散出去。

“娘娘，您凤体金贵，哪里需要您亲自下厨？”锦青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娘娘正拿着小篮子洗菜，心疼不已，一会儿得准备牛乳香膏给娘娘按摩手部。

“你不懂，自己做得才香。”程冰头也未抬，漫不经心地丢下这句话。

江如霆刚准备进来，听到这句话脚下一顿，竟愣在原地。

霆儿不懂，自己做得才香。

这句话仿佛穿越了时空，江如霆像是回到了自己幼年时期，那时的瑶妃刚刚登上妃位，身子已然不大好了。可江如霆的膳食，她从不假手于人，为此连太后都颇有微词，可架不住瑶妃深受先皇宠爱，竟默许了她这样的行为。

那时的江如霆不懂，为何别的皇子用膳都是满满当当地摆了满桌，而自己却只有几道菜。瑶妃却只是笑笑端过碗碟，亲自给他喂饭，一口一口，直到后来他再也见不到瑶妃了。

程冰端着一碗红彤彤的汤面本想逗逗锦青，却无意中瞥见门口呆立在原地的江如霆。她连忙将碗放下，领着锦青快步上前给江如霆行礼，“给皇上请安。”

江如霆如梦初醒，将人扶了起来，“皇后这么晚为何会在小厨房里？”

“臣妾晚上没吃饱。”都被他看到了，程冰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行为。

“可朕听李忠说，今日皇后可是备下整桌佳肴。”程冰的表情有些心虚，江如霆顿时起了玩笑的心思，故意问道。

无名火起，程冰想把整碗汤面泼到江如霆洋洋得意的脸上，可她没这个胆子，只得嘿嘿一笑，“可能最近在发育，饿得快。”

江如霆闻言，倒是毫不避讳地朝她高高隆起的胸脯看了过去，“皇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擦！皇上也会耍流氓吗？刚刚程冰为了不把自己的外衫弄脏，刻意脱了去，现只穿着夹衣更显得身材凹凸有致。她忍住捂胸的冲动，红着脸立刻转身，岔开话题道：“哎呀，我的面快坨了。”

刚刚江如霆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辣油味，他跟着程冰的脚步来到灶台前，凑近看了看，那一碗油汪汪的牛肉面竟还有几分食欲。

人都到跟前了，程冰只得假意客气道：“皇上要不要也尝尝？”

“好。”说完，江如霆将程冰跟前的面碗直接端走了，恨得她只得又给自己下了一碗。嘿，江如霆想吃啥，轻飘飘一句话千里之外都能快马加鞭送来，如今抢自己的吃食算什么本事。

帝后二人在小厨房磨磨蹭蹭不知说些什么，李忠早已识趣地将锦青提溜走了，只剩下他们二人坐在小石凳相顾无言。

“皇上，要不我再给您做点儿别的？”程冰知晓江如霆并不能吃辣，要是这一碗下去明日上火拉肚子，自己这罪过可就大了。

江如霆满不在乎地说：“皇后能吃，朕为何不能？”说完，他不给程冰再说话的机会，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行呗，大佬都这么说了，程冰还能怎么劝，她低头吃了两口，才想起了一个问题，立刻出声问道：“皇上，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江如霆筷子一顿，含含糊糊地说道：“朕从紫宸宫出来散散心，见皇后宫中还亮着灯，便过来瞧瞧。”

“哦。”程冰不疑有他，继续与碗里的面做奋斗。

李忠躲在墙角听得牙疼，哎哟喂，皇上怎么就不说实话呢？明明是听陈内侍来报，说今日皇后食欲欠佳，又闷在屋子里不让人近身伺候才特意来凤仪宫瞧瞧。一来就听见幼白说，皇后亲自去了小厨房又刻意跟过来的。

她刚吃了一口，立刻发现不对，眯着眼睛看向江如霆，“听闻今日皇上去了景晖堂？”

“恩。”江如霆莫名有些心虚，“今日突闻尹美人弹奏卿江月》，勾起了朕的一些回忆，便过去坐坐。”他说完才发觉，自己没啥要这般事无巨细地同程冰交代？

“《卿江月》？”程冰对古琴并不了解，更是没听说过这首曲子，到底是何等高难度的音乐竟让江如霆听得如痴如醉，浪费了她的一整桌心血。

江如霆放下筷子，程冰立刻狗腿地递上自己的手帕，心中不免感叹江如霆的吃相真好，衣服上一滴红油都没溅到。

“《卿江月》母妃生前所作。”江如霆不愿称瑶妃为姨，“朕已经很很多年没有听到这首曲子了。”

嚯，原来杀手锏是这个呢！程冰心中检讨原来是自己段位太低了，还担心江如霆被人下药，啧，人家的手段高明着呢。

“母妃？”程冰有些疑惑，难道不是母后？这就不经意间触及到程冰的知识盲区了，不过想想也知道，幼白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便与人议论当今圣上的八卦啊。

江如霆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他抬头看着天边的明月，喃喃自语道：“朕的生母乃是先帝的瑶妃，她身份低微却生得十分貌美，颇得先帝的宠爱。只是她身子一向不好，在朕五岁那年便薨逝了……后来，先帝下旨册封朕为太子，交由太后抚养。”

程冰眨了眨眼睛，原来江如霆不是太后亲生的，联想到她如今竭尽全力要将尹绾颜推上位，似乎也合情合理了。

“瑶妃这个封号可真好听。”程冰偷偷瞄了眼江如霆的侧面，能生出这样相貌英俊的孩子，那母亲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江如霆笑着解释道：“听人说，‘瑶’乃是先帝亲赐，取得是瑶池仙女之意。”

哇，那真的就大美人了！可惜这年代没有相机，还真有些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