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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变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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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

和欧阳东见面后的第二天，习卫国迎来了第三次庭审。

他诈骗公私财产的指控被驳回，因为之前的那些协议，足以将这一罪名推翻，这本该在上次庭审时当庭宣布，虽然有些迟，但习卫国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和欧阳东见面的时候，对方已经说的很明白。

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被当庭释放，恰恰相反，习卫国被另外一项罪名提起公诉，那就是投机倒把罪，事实上这一罪名在当时更适用于他。

而在计划经济转型市场经济的双轨制时期，这是一项令人闻之色变的罪名。

宋大宝虽然极力辩护，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当天，没有最终宣判，欧阳东宣布了休庭，但迎接习卫国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看守所。

习卫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铁门打开，迎接他的是一间长方形的监室，和一张能睡下二十多人的大通铺。

大伙都躺着，不管你愿不愿意，九点半必须睡觉，当然，会有一名在押人员来值班，为的是防止晚上这段时间可能发生的自残、自杀、打架等行为，每班一个半小时。

早晨六点起床集体上厕所洗漱，七点开始吃早餐，一个窝头，几片咸菜和一碗稀饭，然后坐在大通铺上静坐思过、背诵监规，这段时间会有管教来视察。

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集体午休，下午重复上午的事，九点半睡觉，在押人员轮流值班。

总之，在这里的生活，并非习卫国和高磊说的那样，可以学英语，用一个词就能概括——度日如年。

在这里能让人回忆起外面的点点滴滴，清晨起床后，习卫国想到的是睡到自然醒，早饭会想到烧饼、油条、豆腐脑，以及大碗的酸豆汁，到了晚饭会想起在外面和任何一位朋友的开怀畅饮。

静坐的时候，想到的当然是和李凯越等人鉴宝、寻宝的日子。

哪怕他准备的如何充分，但这种因限制自由带来的度日年的感觉，也只有习卫国自己能够体会，这在他的梦境中也得到很好的体现。

“艹”

习卫国被一个噩梦惊醒，环顾四周，还在监室。

“又做噩梦了？”

值班的是个半大老头，习卫国被噩梦惊醒已经是一种常态，前半宿总会梦到外面的广阔天空，后半宿则是未来十年的劳改生活。

那并非最可怕的梦境，最可怕的梦是十年之后的物是人非。

任何事物都离不开与时俱进，鉴定和作伪也是如此，刚刚那个梦，他出去之后，面对琳琅满目的古玩，大肆购买，结果全部都是仿品。

“没什么，我换你吧，反正睡不着。”

习卫国起身，换下了值班的那位，他叫老何。

“你那案子怎么样了？”老何躺下之后问：“从第一次开庭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应该快了，不出意外的话，十年。”

“唉……”

老何感叹了一声：“我是二进宫，六年前判了五年劳教，那滋味，怎么说呢，跟看守所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睡觉吧！”习卫国不想继续这类话题，他怕自己会动摇，毕竟他还有的选择。

“不是我诚心吓唬你，五年足以让外面的世界变个样，何况是十年，到时候在想融入外面的生活，简直就是做梦，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老娘最后一面……”

“你他妈有完没完？”

习卫国怒骂了一句，更像是对自己的怒吼，他敢肯定从明天开始，梦境会增加另外一个可怕情景。

此刻，他夹杂在坚持和亲情中间左右为难，事实上，他也在动摇，想退一步，接受欧阳东的建议，然而，他不甘心，不甘心变成他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类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第二天上午，他第三次被带到那个独立房间，等待他的是欧阳东。

或许，只要欧阳东再劝习卫国一次，他就可能会改变主意，但欧阳东没有，习卫国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奈二字。

“怎么了？”习卫国问。

欧阳东想了想，最终还是全盘托出：“我没有想到，这个案子会被人利用，你知道，有些人一直对国家改革有看法，也一直有不同的声音横加阻挠……”

习卫国：“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