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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计划（第1页）

“你昨天……说的是真的？”林寒被晏阳拽着衣领摁在卧室的门上，听着晏阳颤抖的声音。

林寒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无视晏阳眼中的伤痛，冷漠地看着他：“真的。”

天空染了墨，夏日的大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与门板上，天边不时有几个惊雷轰隆隆响起。

林寒倚着卧室的门框，看着室内的少年收拾行李。

不消片刻，晏阳便将行李打包好。

他拉起行李箱，路过林寒，没有道别，便撑着伞消失在雨幕中。

*

火车汽笛声响起，林寒睁开惺忪的睡眼，轻揉额角，原来是靠着窗户睡着了，还梦到了一些往事。

他望向窗外，阳光明媚，并不似梦中那般狂风暴雨。

“各位旅客你们好，本次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P市东站，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下车后请在安全线以内行走，注意人身及财产安全。”[1]

林寒刚下火车，滚滚热浪便扑面而来，他自幼时起便极度怕热，八月底的P市，太阳依旧十分毒辣。

他轻压帽檐，来到小卖铺买了根老冰棍，微甜的冰块在嘴中融化，林寒幸福地眯起双眼。

吃完冰棍，林寒身体前倾，看着这座陌生的繁华城市，接下来两年的高中生涯就要在这里度过，想到这，他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咻——”的一声，将垃圾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桶，他拉上行李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去往公交车站。

上了公交车，他望着窗外，高楼林立，马路宽敞，环境优美，P市果然配得上旅游城市的称号，绿化以及城市规划做得都不错。

下车后，林寒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扇了扇风，这点风吹不走盛夏的暑气，太阳晒得他睁不开眼。

大地冒着青烟，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他拖着行李箱迈着散漫的步子寻找小旅馆，看到迎面走来两个大人和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学生。

看清少年脸的那一刻，林寒停住了脚步，那是自己高中同学，名字叫任重。

任重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林寒，脚步一顿，目光不善地看向他。

林寒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任重给父母介绍自己，同时出于礼貌，他笑着向任重父母问好：“叔叔阿姨好。”

“你就是林寒？每次都考年级第一，父母一定很欣慰吧！”中年女子眼角抽了抽，走上前自来熟地拉起林寒的手，语气很是温柔，“还真巧，你和我儿子都分到了P市一中，原来你俩也是一个高中的，记得关系走得近一点。”

林寒听到那女子提到自己父母，眉头微皱，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

无视任重父亲审视的目光以及对中年女子的催促，林寒用手扇着风，轻声问道：“叔叔，E计划的名额不是一个普高一个吗？”

任重父亲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这我哪里知道，教育局选的人我怎么弄得清楚。”

三人走远了，林寒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他烦躁地拽了拽衣领，这天真是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算了，先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林寒找了家旅馆，登记入住后拨通叔叔的电话。

他听着电话那头轻佻的声音，瞬间满头黑线，往后一仰躺在床上说道：“别叫我小寒寒，我到一中了，不用担心我。”

林寒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地听着叔叔嘱咐各种事情，终于在听到对方提到晏阳时，忍不住摁灭了电话。

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烦躁地拽着头发，我tm为什么要跑来这里，省实验不好吗？

几分钟后，小蚕蛹露出头，从手机联系人中翻出晏阳的号码，再三犹豫后，发了条短信“我来P市了”。

发完短信林寒双手合十，祈祷到不知道晏阳在P市哪个高中上学，但千万不要在一中。

接着他看眼手机，说道：“狗儿子，这次要回爸爸短信知道吗？”

第二天早上，林寒睁开朦胧的双眼，打了个哈欠，手慢慢移动到床头柜上，摸起手机。

看到短信处的红点，他瞬间坐起，使劲搓了把脸，双手虔诚地点开收件箱，我擦，运营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