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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正弦之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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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带着网被拉起来，坐在一张木质椅子上。

雷正弦拿着一把军刀，浅浅地一刀扎在他胳膊上。有血慢慢地渗了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叫雷正弦吗？”雷正弦看着厚背军刀刀尖上的一点血迹，很满意地说。

“你家某人的代数应该不错……”李默嘴角紫了一块，看来被揍得不轻。

“正弦波，是频率成分最为纯正的一种信号，因这种信号的波形是数学上的正弦曲线而得名。任何复杂信号——例如音乐信号，都可以看成由许许多多频率不同、大小不等的正弦波复合而成。它正是宇宙各种波的基础。我就是宇宙的基础，当某个部分出了问题，如人类，如地球，我就要出来将之重归宇宙基准的正弦……”

李默微笑道：“当一个人将自己打扮成世界的拯救者的时候，他的精神多半出了问题。这个世界不需要谁来拯救。任何生物与非生物的生灭存亡都自有其规则……”

雷正弦也微笑道：“那么，这个世界产生了我这么高智商的人，是因为什么？”

李默说：“这个道理太简单了。就像同样是树，有的树长得比其他树更大更高，一群狗中总有一条狗比其他狗更强壮，自然形成而已。个体差异，对种属乃至整个宇宙没多大区别意义。”

雷正弦说：“你说得太轻松了，一个神奇之物的产生，如我，就该和那些平庸之辈一样浪费一生吗？”

李默想了想，说：“说个故事吧。庄子寓言很有魅力，螳臂当车，养虎为患等，都是同一则寓言里的，今天都成了成语。紧接着这两个，庄子还讲了一个故事，叫‘帽接马矢’，估计用字有点不雅，没有成为成语。其实它对于今天更有寓言价值。矢在古代是箭的意思，但在先秦也可能指粪便。这句话的意思是，养了匹好马，就过于宠溺。以致看到它拉屎就用自己的帽子去接。这就是当前社会富二代的状态。人类因为过于贪婪积累了太多的钱财，又因为太富余而极尽浪费之事，有了孩子，就用钱堆出一个超级害虫。正是因为过于关注他宠溺而毁了那个太喜欢的东西。被宠者因得到太多的宠爱而导致不知道什么是爱，形成一种不知敬畏生命的残酷人格。现在你父母肯定后悔死了，有你这样一个整天惹事的所谓聪明儿子。如果你父母知道你其实是要毁灭人类，他们肯定后悔生下了你。”

雷正弦有点沉不住气了：“你有那么多知识有什么用？知识与道德无关。知识的积累不代表道德水平的提高。道德水平决定于家庭和生存环境。知识会增加对世界的了解，也加深对人性阴暗面的了解，反而更增强个体道德的坚持，或者变得更虚伪，知识让某些人更知道如何违背一般准则达到目的……”

“你不就是个典型？知识下的大虚伪的产物。你父母靠人类社会谋取巨额财产，背地里做尽坏事，还培养出了一个反人类的儿子。”

“你就是权力世界的鹰犬，维持权力的平衡，别为自己脸上贴金了！”

“说得部分正确。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建立自己的意义。如果说你是被境外情报组织收买的背叛国家的走狗，你愿意认同吗？”

雷正弦没说话。

李默接着说：“我们都努力在规则之外寻找超于规则的价值。不过是一阴一阳而已。结局都是一样。都变为精神问题。你的想法没问题，以毁灭的方式建立新人类。但有没想过，你不干涉，这些人一样走向必然的绝灭之路，让他们自然地存在也是一种选择。每种存在都有价值。自然的存在，自然地灭亡，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道。”

“让这一天提前到来！你没有理想吗？放纵人类恶，人类只会灭绝得更难看！提早结束，正是时机让人类有更好的未来。”

“好吧，人类由于自己的境界的限制，大部分观点是不可能互相说服的。我们说的其实是同一事件的多种可能，以一种可能说服另一种可能是不可能的。我的是温和的选择，你的是激进选择。总体上，怎么都是灭亡，淡也灭，浓也灭。我们都有道理，都有盲区。你的选择更易被认为是反动的，会被全社会围剿。”

雷正弦：“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庸人的愤怒就是我的快乐！”

李默突然问：“何必以与全人类为敌为乐呢？现在你的理想能实现了？”

雷正弦又微笑了：“我没那么傻，你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给你个数字也行。我能掌握两颗大炸弹。我厉害吧？”

李默：“2299舰上的那颗是吧？还有一颗？”

雷正弦：“自己去想吧。你已经没多长时间了。最多一小时好活。有个人想见你下。来个临终告别吧！”

门开了，一个修长的小姑娘进来了，正是孙小莹。雷正弦揽住她，亲了一下，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孙小莹知道李默被抓了，她挺矛盾，不知道李默被折磨对她来说是高兴的事还难过的事。雷正弦说要马上杀掉李默，他太危险，活着的话还会坏他的事。孙小莹觉得很可惜，来和李默告别。

孙小莹走近李默，看他还被网捆着，看了他一会。李默不知她要干吗，没说话。孙小莹托起他的下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微笑着说：“总算亲到你了。亲嘴才是真正的亲。你真正地亲过那个柳韵竹了吗？我发现人似乎越爱就越笨，像我这样敢爱敢恨，一秒进入完全的爱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