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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之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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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黄浦江上游。江边。

普通的十年小区。十层以下的小楼，仿古斜顶，青墙红瓦。

李默走进厨房，拿蒸锅接水，准备自己蒸点馒头。白猫悄悄走进来，他回头看了看，对它笑笑：“小白？来吧。”白猫跳上黑色大理石台子，绕过他，走到水池边上，看着他。

空气波动了一下。他看到一双圆睁的眼睛，没有生命的凝视。周围是残缺的肢体，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味。

一声猫叫声。他眨了下眼睛，看到白猫圆睁的蓝眼睛，直盯着他。他把水龙头调细，成一条线，落池无声。白猫看着他，他也看着白猫。过了好几秒，似乎就那样僵持着。白猫终于低下头，伸嘴到水龙头下，红红的小舌头小心地把水卷进口中。他看着它，脸上很平静，似乎还有点满足。白猫也不时抬头看他。他抓了下白猫的大尾巴，到外面的水龙头接了一些水，放在灶上，打着火。他站在火和水之间，看着锅和猫。白猫还在不紧不慢地喝水。它似乎很悠闲地享受他的目光。

一个老太太站在厨房门口，看看水池上的猫，看看灶，看回地下，嘴里小声嘟囔着：日子到了，日子到了，日子到了……

他用力眨下眼睛，走出厨房，慢慢走上楼。阳光从天窗照下来，灰尘如飞萤。

他在电脑前坐下，看着电脑屏幕，左边是小说，右边是量子学，下面压着一部电影。他掏出手机，放在手边。

有什么意义？他轻叹了口气。

突然，他神色稍稍一紧，涣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起来。他伸手进衣服，摸出另一个手机，非常小，似乎只比他的大拇指大一点。听了几秒，他说，好的，挂了手机，一边思考一边把手机塞进衣服深处。

他大拇指和食指两指托着腮，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子，叹了口气：好吧。走近墙壁，又叹了一口气：有什么意义？他伸手拉开了一段墙壁，是个不明显的暗门，里面似乎是个不大的房间，隐隐约约散发出金属的腥气。他拉出一个健身房常用的长包。穿上外套，关上灶火，提着包打开门。白猫在他身后，趴在地上，看着他不发声。他看看它圆圆的蓝眼睛，嘴角抽动了一下，关上了门。

两分钟后，他出现在大街上，戴着明星式防雾霾口罩，黑色的棒球帽。世界性的淘宝式穿着。街上随时可见这样穿着的行人和跑步者。他走出三百米，在人行道边骑上一辆普通的黄色共享单车，长包背在身后像把大吉他。

半小时后，他到了莲花南路广场。先进了一下南方商城，去洗手间转了一圈，出来直接上了天桥。此时他已经变成了工装打扮，像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他打开那个长包，里面是一个伸缩式三角架，还有一个有突出的镜头的仪器，很像普通的工程用测绘仪。

他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普通的家用锂铁电池。他像装子弹一样把电池装进电池仓，拨动一个开关，测绘仪式的面板上指示灯亮了起来，很暗。伴随咝咝的充电声。

他的位置很特殊，在广告牌后面，比周围阴暗，一般人看不到他。即使注意到，也要特殊的角度才能看到。更巧的是，他的这个位置没有探头能扫到。

他调整焦距，对准1号地铁2号出口。

他一边操一边说：“已经到达。位置不错，正在调试仪器。”

天气晴朗，能见度8500千米，风力3.5，风向偏南。距离约1300米。

一个头发挑染成红色的高胖男人从地铁走出来，30多岁，体重应该超过100公斤，杀马特一样的装扮，皮衣皮裤，耳朵塞着蓝牙耳机，听着音乐，走路像螃蟹四面扩张，一副横冲直撞的古惑仔样子。

李默开启远程脉冲透视模式，胖男人就一切都透明了。手机装在皮上衣的右侧内兜，各种元件一览无余，独特的芯片看上去应该是华为高端机。算你还爱国，他嘟哝道。钱包在左侧内兜，三代身份证在钱包第三层，里面的内置芯片看得很清楚。钥匙挂在左侧腰间，包括防盗门钥匙、电子门钥匙、普通a级锁钥匙、瑞士军刀，还有一把汽车钥匙，似乎是领克。还算有点品位吧，碰个有点爱国的古惑仔，有点可惜呢！算了，也可能就是喜欢，和爱国无关。他嘟哝个不停。一到执行任务，他的嘴就不停。“钥匙在左手边，此人应该是左撇子，这样的人聪明，偏执，常常有野心，但也短命。”他对耳朵说。

上天给你开了一扇门，就一定给你关上一扇窗。他又加了一句。

噢，这家伙居然穿***！一个大男人哟，这人应该不是同性恋，怎么杀马特到了这程度！他自语道。

耳朵里传来一个声音：“你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