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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在梦境的女孩喊了一声,紧接着,便随着这个梦乡一同被压灭在齿牙之间,成为了怪物的养料。
就像是在吃一颗糖,爆浆的巧克力芯与果香的脆壳一同破碎,最后消失为了星星点点的光沫。
它吃完了。
狂暴的食客拆骨嚼髓,将一位律者连同它的魂灵一同吞没在黑暗无底的深渊之中。
可它还没有停,六只长臂也没有归于平静,仍旧舞着疯狂的节奏,向着那咆海之中唯一安定的白沙滩涂走了过去。
“怎么?你要救他?”
“蛇”依旧盘卧着,那双冰蓝的眼睛此刻却带着一股阴毒,蛇信尖头倾吐着毒液般噬心的话语:
“他已经死了!过来的只是最纯粹的兵器,最极致的怪物!它会把看到的一切崩坏吞噬,毁灭!直到这个世界再留不下一丝崩坏为止!这就是他的最终手段!把自己化成最强的怪物,像是扫地机一样将这个世界的崩坏吸得一干二净!而你——”
“闭嘴。”
终于,符华对着这条蛇降下了言语,简单的词语,却构成了最刺耳的敕令。
这些毒言并不会干扰符华,她始终不会放弃即墨,正如同他万年来从未放弃自己一样,她相信即墨还在,就在那里,只是被白骨巨人关了起来,看不到光。
没有光的世界是黑暗的,没有光的世界是孤独的,没有光的世界是绝望的。
他能撑多久?符华不敢去想,但她知道她不可能浪费哪怕一次眨眼。
原初的怪物已经吞噬了那两颗完全解放的律者核心,向着堕落的方向进一步滑落。
火羽燃起,纷扬彩零,落在白沙上,竟然飞起了温暖的焰色。
“蛇”已经快要窒息了。那确实是神明的权柄,将意识投射于现实之中,也终于让它发出了激动的嘶鸣:
“你救不了他!符华!你救不了他!”
可玄鸟岂会垂视盘卧的毒蛇?她的眼中只有那道被囚禁在灰白之中的黑茧。
她能看到那垂死的魂灵,正向着深渊一点点沉沦。
但她还在,所以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她想起了那从黑暗中伸来的手;
她想起了那双独挡千军万马的肩膀;
她想起了那长眠前不舍的轻吻;
她想起了日记中悠长而亘古的爱恋;
她想起了那共度千年的时光柔长。
兵器保护着幼小的战士;
少年照顾着失神的少女;
赤鸢与稷共度历史;
丈夫与妻子携手年华。
不论时间如何流转,不论身份如何变化。
他也还是即墨,她也还是符华,牵起的手永远不会放下,缠绕的爱恋也永远不会消弭。
一声清啼唱日升,玄鸟有神照离人。
晨曦刺破了黑夜,赤彩的神凤凰停落在了白骨的颅顶。
赤色的幻羽中间,仙人点手,抱住了那嶙峋的骨面。
真疼啊,她想。
是你流泪的痕迹吗?
但不要怕。
“我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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