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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浩抓住他的手,把他从小漂亮到大的丑弟弟拉到怀里抱着,他强硬惯了温柔起来也不得要领,把向涵勒得喘不过气,在他怀里挣扎,要他还自己头发。
“怎么还你啊,”向浩哑着嗓子问他,“你把我的头发拔了吧。”
向涵蹙起了眉头,好像真的认真思考了可行性,许久洁白修长的手指擦过向浩的鬓角:“不要的。”
“为什么不要啊,你不是嫌自己丑吗?”向浩逗他。
“哥哥这样好看。”向涵认真解释。
向浩又沉默了,向涵就像一团棉花,明明柔软无害,却堵得他心头发疼。
“哥哥?”向涵叫他。
向浩回过神来,从床上下来把向涵拉起来,摸了一下他的狗头:“走,哥带你买帽子去。”
向涵眼睛亮了,重复他的话:“买帽子!”
晚上有些冷,向浩给向涵套上外套,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在他身上也能穿出来大牌的感觉,但是当他露出天真无知的笑容时,还是能看出来与正常人不同。
他们没什么钱,那场车祸不仅把向涵变成了这副样子,更是夺去了父母的生命,他们家没什么亲戚,警察几经周折联系了向浩,向浩这才见到五年没见的弟弟。
车祸责任不在别人,父母留下的钱和向浩自己的仨瓜俩枣都给向涵做了前期治疗,却再也支付不起昂贵的后续费用,他只能带着向涵出院。
向浩在修车行打工,开始他们住在车行后面的宿舍。宿舍不要钱,但是七八个大老爷们挤一个大通铺。向涵怕生,像一只被扔进狼窝的小兔子,哆哆嗦嗦藏在向浩身后,然而他像是知道哥哥的窘境,一声要走也没有说过。
还是向浩先受不了的。
向涵生得白,两条腿又直又长,他洗过澡从通铺边上小心翼翼走过,一群正打牌的男人就扭过头看他,发出粗重的笑声。
向浩想起从前的向涵是一尘不染的,二十岁的人了还不沾一丝烟火气儿,傲慢又寡淡着,无论成了什么样子都是不应该和这些男人混在一起的。
他带着向涵搬到了现在的出租屋,但是也只是从一个圈搬到了一个窝,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帽子自然也不会去商场买,甚至连商店也不是。即使只是路边的夜市,对于好久没有上过街的向涵来说已经足够高兴了。
出了巷子再走一条街的桥下就有夜市,规模不算大但是很热闹,一个一个棚子挂着昏黄的白炽灯泡,三轮车上搭一块木板摆上各种各样的便宜货就是一个摊位,是穷人最爱光临的地方。
昌州是江城邻近的一个小城,地小人少经济旅游都不发达,这里又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城区,向浩和向涵也是穷人中的一员。
人很多,向浩牵着向涵的手防止他走丢,他实在是高,长相也凛然,在人群中本来就打眼,向涵头发虽然乱糟糟的,一张脸却意外地好看,单是这两人的组合其实已经足够突兀,还偏偏十指紧扣。
还好人群足够拥挤,即使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向浩不在乎向涵不知道,谁又会在意。
向涵又兴奋又害怕,紧紧靠着向浩,看见什么都要问上一问,看到粗制滥造的模型飞机要问“哥哥这个好不好玩啊”,看到红通通的糖葫芦要问“哥哥这个好不好吃啊”。
“没玩过。”
“不知道。”
向涵就失望地“哦”一声,走过了还依依不舍回头去看。
向浩只顾着找卖帽子的,拉着向涵走过一个个摊位,经过一对母子身边时听到小男孩仰着头问:“妈妈,炸糕好吃吗?”年轻的女人嗔怒道:“小馋鬼,就知道吃!”
向浩这才恍然大悟,问向涵:“想吃糖葫芦吗?”
向涵眼睛就亮了,用力点头:“想的!”
向浩就牵着他往回走在一排排糖葫芦前站定,要他挑一个。
向涵又犯了难,手指指向一串,犹豫着又移向另一串,把老板都逗笑了,对他说:“阿弟,尝尝草莓吧,现在是季节。”
向涵就去看向浩,向浩付了钱,买了串草莓糖葫芦给他。
糖葫芦是刚做好的,薄薄的糖稀凝成的壳子还冒着热气,六个草莓一串沉甸甸的,向涵把竹签攥在手中,凑到嘴边伸出一小截舌尖小心翼翼舔着,舔了一口抬起头弯着眼睛冲向浩说:“甜的!”
向浩就放慢了脚步,牵着他的手把他护在胸前,防止拥挤的人群碰到他,让他安心品尝并不奢侈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