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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背离的父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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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过你的亲生母亲！我爱过你和你的弟弟妹妹！”奥古斯丁的胡须跳动着，眼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泪光：“我为你、奥瑞安还有索亚都感到十分自豪。我也爱戴尔蒙，尽管他背叛了我，但当处死他的那一刻，我依然感到心如刀割。”

“那就请放过奥莉安吧，我爱她胜过一切，我不能看着她像牲畜一样被贱卖出去！”帕克莱的声音颤抖：“我可以将我的舰队交给你，但奥莉安，我的女儿，我已经亏欠了她太多，这个家族已经亏欠了她太多！”

奥古斯丁的手指握紧又松开，他声音决绝：“不行。这是她作为夏洛特家族之人的责任。她不是第一个被迫联姻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帕克莱往后退了两步，面露绝望，“你就真的要这么逼迫自己的家里人吗？”

“我不仅是夏洛特家族的家主，我还是西境的守护者、帝国的支柱！”奥古斯丁脖子上的青筋窜动：“我得为整个西境的未来考虑，我得打赢这场决定帝国未来百年局势的战争。而为了赢得这场战争，云无心就必须被我所控制！”

“就算你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又有什么用呢？你的家人都离你而去了！戴尔蒙死了，我是你唯一的继承者，你还有多少年可活？如果我也离你而去了，你要谁继承你的王冠？查耶斯吗？我敢打赌往人群中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中比他更合适当国王的人选！”

奥古斯丁盯着激动的帕克莱，沉默了片刻，冷冷道：“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妹妹。她们同样继承了我的血脉。”

帕克莱一愣，慢慢地后退，冷笑：“这就是你的打算吗？让你的子女们为了争夺所谓的继承权而向你效力，甚至互相残杀，而你站在背后冷眼旁观渔翁得利，你可真是个‘合格’的野心家啊！”

“帕克莱，你仍然是我心目中继承人的第一人选。我们联手，可以创建一个持续千年的王朝。”奥古斯丁说。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帕克莱大吼：“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悲的父亲啊，这场战争早就不是人类诸侯间自娱自乐式的博弈了！神灵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而等到它们重临这个世界之时，你能统治的，就只剩一片废墟了！”

奥古斯丁眼瞳微眯：“神灵早就不存在了。”

“不，它们一直存在！它们只是被封印了，而那份封印的力量正在减弱。”帕克莱冷笑：“而你想要让奥莉安出嫁的男人，那个云无心，正是神族的成员！”

“……”奥古斯丁沉默，然后摇头：“不，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只是想找个借口让我取消奥莉安的婚约罢了。”

“借口？”帕克莱怒极反笑：“你知道什么是借口吗？你以平息叛乱的名义发动这场争夺王位的战争才是借口！你以所谓的‘大义灭亲’处死自己的孩子戴尔蒙才是借口！你把自己想得太完美了，父亲，你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犯错，但让我现在告诉你吧，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你发动这场战争是错误的！你处死戴尔蒙是错误的！你将奥莉安嫁给那个云无心也是错误的！犯了如此多的错误你还指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吗？不！你会失败的！完完全全彻头彻尾地失败！你会带着所有人跟你一同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奥古斯丁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扭曲成一团：“滚！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没你这个儿子！”

“不，我永远是你的儿子。”帕克莱冷冷道：“但我不会亲眼看着你把奥莉安推向地狱，即使我死，我也不会让她嫁给那个云无心的！”

“哦？那你打算怎样阻止我呢？”奥古斯丁怒笑道。

静了片刻，帕克莱冷冷地笑了：“父亲你似乎忘记了，那个云无心可是主动提出了想要见我的要求。而在一艘远离大陆的船上，发生一点小意外，可是会被海浪吞噬得渣都不剩的。”

奥古斯丁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盯着帕克莱，眼里迸射出血色的冷光。

帕克莱一点也不退缩，他俯身过来，简直显得有些居高临下：“怎么了？我破坏了你定下的规矩，我在你的地盘上威胁要杀了你的客人，我毁坏了你的名声？你可以派人现在就抓捕我啊。但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我的那些舰队，至始至终可都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

他转身离开书房，奥古斯丁的手指握紧又松开，似乎在做着剧烈的内心挣扎。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魄力下达这样的命令，帕克莱是他的长子，也是他如今剩下的、唯一的男性继承人，更何况他需要他的舰队，甚至比需要一个继承人来得要迫切和实际得多。

“帕克莱……”他看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眼里浮出一个老人该有的苍凉和悲哀，他知道帕克莱今天离开之后，很有可能会酿下大错。如果他杀了云无心，那他就是西境的叛徒，作为公爵的自己将不得不宣判他的罪行。如果他失败，那按照云无心的性格也势必不会放过他，自己很有可能会再次失去一名继承人，自己……最满意的继承人。

他想要开口叫住自己的儿子，叫他不要离开自己，与自己并肩作战，但终将还是没能放下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架子。他当西境守护者太久，久到他已经忘了自己作为“人父”的身份。

油灯轻颤，照得奥古斯丁的影子摇晃，这一刻他显得那样苍老又那样孤独。他其实一直没有说谎，在继承人这件事上，他从不偏袒自己的任何一个子女。但他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继戴尔蒙之后，帕克莱也即将反叛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父亲。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秉承的信念是错误的吗？不，他不相信，他也不可能相信。

一旦丢失了自己的信念，那奥古斯丁就不再是奥古斯丁，西境也不可能因为对他的敬畏而聚集到一起，那这场战争就不可能打赢。所以为了最终的结果，他必须咬牙忍受这份众叛亲离的刺痛。哪怕帕克莱说的都是真的，哪怕到最后自己能统治的只是一片废墟，他也不可能就此罢手！因为这才是身为“征服者”的奥古斯丁的本色！他天生就是为了征服！

奥古斯丁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低声道：“帕克莱，有朝一日当你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时候，希望你不会如同戴尔蒙那样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你是我最为器重的孩子，你至少应该，死得更有尊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