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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理由（第1页）

第五十八章理由

羲和听见这句话，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为了鼓足勇气，她不由得攥紧了拳，神色不定的说

“你……你说什么？谢谦你怎么敢……怎么敢提父皇……”

谢谦看着羲和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由得一阵苦笑，但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语气淡然的说

“羲和，你听到我说的话了，这都是陛下安排的，其实从一开始这些都没逃脱陛下的眼睛，只不过形势所逼，最后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羲和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一阵钝痛，她脸色惨白的看着谢谦，眼底竟然隐隐的有一丝惨厉的神情，谢谦看着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寒意，但是谢谦还是了解羲和此刻的心思的，所以脸上的神情倒是没变，语气和缓的说

“你不要这样急，这些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杜战当时就算是心智再成熟面对这样的事情心里还是慌张的，华溪他一眼就认出来是谁了，他心里没有了章法，也就去找了陛下，陛下当时前后一联系，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可是哪个时候，却有些来不及了，朝廷的兵马都掌握在骁骑将军手上，而文官则都是以我父亲马首是瞻，陛下也不敢轻易行动，最后我父亲察觉出杜战对你的心思，就偕同我去说服杜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说到这儿谢谦不由得叹了口气，总归是自己的父亲，他的脸上还是有些讪讪的。

但是羲和此刻却有些不敢置信，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谢谦，嘴里也不由得有些发颤的说

“那……那我嫁给你的时候……父皇也是知情的吗？”

谢谦看着羲和的神色，心中也是一阵苦笑，最后叹了口气说

“你也不要怪陛下，当时你那样子恳求他，再加上他也想安了我父亲的心，也只能……这个样子，羲和，这些事情总到了一起都是一场冤孽罢了，我们……谁也怪不得谁的。”

看着谢谦此刻张张合合的口，羲和觉得自己心都凉了一半，父皇居然……居然会这样对自己，她死也不敢相信，那个自己一直最亲的父皇，居然早就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而自己……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一个棋子罢了……羲和觉得脑子里像是针扎一样疼，自己的这半辈子原就是个笑话。

“你骗我，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到了现在还敢欺瞒于我！”羲和说这句话其实也是底气不足的，因为她的心里其实也清楚，谢谦此时完全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最亲的父皇居然会这样将自己当做政治筹码送出去。

谢谦此时也不禁一阵苦笑，神色落寞的说

“你觉得我此刻还有欺瞒你的必要吗？我们如今都到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意思呢，再说了羲和，这也不全是陛下的过错，那样的情景，他又有什么办法，全天下都知道你是皇帝最宠的公主，我的亲事其实早就有了定论，我的妻子一定会是一个公主，你觉得当时那样的背景，陛下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我父亲在朝上一手遮天，难道他还能将其他不得宠的公主嫁过来吗，再说了这也是你要求的不是吗？”

看着谢谦微微带着一丝怜悯的神情，羲和突然觉得一阵好笑，说的也是当时就是自己想要一头栽进去，自己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也是啊，父皇再怎么宠幸她又怎么会容着她挑选驸马，原来这是早就订好了的，自己的那句话不过是让这件事更顺畅一下而已，自己却还是傻傻的没看透这里面的关节。这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吧。

“那……他为什么会死……”羲和脸上的神色经过了一阵挣扎之后，最终变成了一副漠然的样子，似乎再也不起一丝波澜一样，这个‘他’字指的是谁，谢谦当然也清楚。

“他当时算到了我父亲会谋反，但是却没算到父亲会那么快的行动，当时杜战手底下的人还没能完全准备好，你也清楚，这种事情不过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一错过时机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为了成全以后杜战能顺利的夺回大夏的政权，陛下……陛下就殉国了，你知道的，若是陛下不死，杜战就没有起义的由头，我父亲大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陛下只好……”说到这儿谢谦不由得叹了口气。

可是对面的羲和却不买账，神色抑郁的看着谢谦的脸，脸色阴沉，语气低沉的开口道

“谢谦，你当我是什么？这些唬人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父皇要是防着你父亲谋反，自然会做好全部的准备，又怎么会出现差错，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你最好说清楚，要不然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谢谦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心，这一下又被提了起来，看着羲和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神色苦涩的说

“果然是瞒不过你，其实我不想跟你说这件事的，这件事其实对于你可能没什么差别，可是我实在是不忍心杜战这样子下去了，他……实在是受了不少苦……”说到这儿谢谦不由得叹了口气，眼底又是散发出一阵带着怜悯的神情

“杜战那个人是个石心肠，当时陛下身边一起谋划的人不止我和杜战，还有一个人……就是当时华家的遗孤——华轩，你可能不太知道，这个华轩是华家的外室所生，华家的主母厉害，所以华轩一直到了七岁还是长在外室，当时华家倒的时候，华轩也不过才十二岁，正要说认祖归宗，结果华家老爷就出了那件事，陛下当时怜悯华轩年幼，就将华轩接到了宫里和华溪一起养着，但是他毕竟没有认祖归宗，所以就对外称是贴身的侍卫以掩人耳目，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华轩认识了杜战，而华轩虽然年幼，但是却极其上进，陛下给他请的师傅叫他习武和读书，华轩更是样样都好，竟然连成一个文武双全出来。”

说道这儿，谢谦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眼底的神情不由得变得温和起来，似乎在回忆这什么，羲和此刻却是一惊，自己似乎也是隐隐的听过这个名字的，当时和华溪玩的好的时候，华溪也说过什么家乡有个远房亲戚叫华轩的，只是自己当时没当一回事，只当是个不相干的，现在想起来的确不是那么简单。而谢谦也似乎从回忆里走了出来，神情淡然的继续说道

“那时候杜战也是个不服输的，和华轩几番交手下来，竟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情出来，而当时陛下更是到了和我父亲斗法的关键时候，华轩作为华家遗孤，更是自然而然的成了陛下手底下的干将，他人聪明心思又多，所以当时在朝廷的好几次权力间的倾轧都是他的注意，但是华轩却有一个最致命的的伤，就是太容易轻信身边的人，他当时身边跟着一个小将，两人都是一起从侍卫队里长起来的，所以又一次酒后就微微透露了一丝消息，虽然这个消息当时觉得并不怎么关键，但是没想到那个竟然就成了最后关键性的决策基准，华轩没有注重结果就导致了最后的一败涂地。”说到这儿，谢谦不由得一阵唏嘘，神情也变得十分的感概。

羲和却是有一丝微微的不解，这不过就是华轩的失误，又与杜战有什么关系，谢谦大约是看清了羲和的想法，心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苦涩的接着说

“这件事情其实与杜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华轩当时透露的那个消息正好就是当时杜战率领军队的动向，当时这个消息一泄露，陛下当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杜战，杜战当时还不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自然是极力反驳，可是陛下圣心已变，杜战也无可奈何，就是这件事陛下将杜战遣到了南疆，而你也就这么轻易的嫁给了我，其实我当时也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因为当时原本陛下择婿还在我和杜战只见徘徊，最后竟然就毅然决然的将你嫁给了我，最后等到我和杜战统一了战线，他才将这些告诉了我。”

羲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被决定的，父皇就算那她当政治筹码也就对了，竟然一点也不透露给她，自己身处后宫，又怎么会了解前朝的恩怨，想到这儿，羲和的眼底不由得有些苦涩，谢谦大约也是看到了羲和的神色，压低也浮现出一抹无奈，神情苦涩的说

“其实这件事情还没完，当时我们都以为这个小侍卫是我父亲的人，但是经过我们的几番侦查，最后却发现这个侍卫居然不是父亲的人，我们又经过了几番查探，居然查到了杜战手底下的人身上，但是却怎么也查不出背后的人，我们当时都很是诧异，我们居然都被人耍了，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们恐怕都被人当了靶子，但是即使我们查了出来，当时的时机却已经过了，回天乏术，陛下只好以身殉国，我们这些臣子也只好再作打算，杜战谨遵陛下的遗命，回到了辉远，顶着被你误会的头衔扫平了父亲的势力，我假死逃出宫去，原本我也想和杜战一起完成陛下的遗命可是杜战却告诉我不想我再陷入这些事情中去，反倒丢了眼前的温暖，就放我和华溪走了，自己独自承担了复国的事情。”说到这儿谢谦似乎有一阵愧疚的意味，神情间也是隐隐的有些暗淡。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现在他顶着要登基的名号，就是想找到军中那个蛀虫，他很是清楚，到了这个时候，那个人绝对是会跳出来的，而他也在尽量拖延时间，等待三殿下从北疆脱身，这些事情，你恐怕……都不清楚吧！”

羲和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有一些隐隐作痛，她努力的睁着自己的双眼，想看清谢谦眼底是否有一丝的隐瞒，可是她看到的却只有一片的坦诚和隐痛，羲和觉得自己的世界此刻都被颠覆了，她似乎眼前隐隐的闪出了杜战一脸隐痛的神情，就是那样憋着一口气站在自己面前，缓缓的说

“公主……”

其实她的心里只盼望他喊自己一生‘冉冉’，可是她的幸福还是被自己的双眼蒙蔽了，现在回忆起来，能忆起的只有他那双略带伤痛的眼睛，神情间总有一股淡淡的悲哀，羲和心里不禁一阵苦涩，这样的孽缘到底是作了几世才得到的报应。她此刻热切的眼里，渐渐的冷了下来，可是心却是乱作了一团，她看着谢谦，神情狠厉的说

“你今日这些话，要是有一句掺假，我定会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好过！”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谢谦看着羲和这样狠厉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他总算是知道了杜战为何这样喜欢她了，她也许不够聪明也许心机城府不够深，可是她总会以一种你无法预料的姿态活在这个世上，眼前这个虽然嘴里说着威胁人的话，可眼角早就微微泛红的人，恐怕几辈子都找不到一个了，当时在谢府，她看着她以公主之尊和那些人虚以委蛇，他只是觉得惊讶，可是处的久了他才慢慢了解，这个人从心底就是一个温和的人，即使嘴上说着再狠得话，心总是软的一塌糊涂，可惜这个世界总是容不下心软的人，她也就注定了在如狼似虎的谢府中得不到一点好处，可是就这样被算计了一生的人，最后还是想要相信这个世上还是有温暖和幸福的。

想起自己发给杜战的那封劝慰他放弃称帝的信，他突然觉得也是值得了，当时的震怒和不解一下子也就化解了，有些真相还是掩埋起来吧，这个世界还是需要一些温暖和幸福值得人去追求的。她看着羲和那双依旧明亮如星子的眼睛，温和的笑道

“我当然不会说谎了，这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