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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杀了周恕,整治灵州商户,不顾世家情面,不肯从轻发落,从而得罪了周恕他们背后的世家。
二哥贺秀写信给三哥求情,听说三哥看也不看一眼,所以也得罪了二哥。
至于太子,贺熙不知道太子暗地里派李昀去灵州谈条件的事情,但也知道,太子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帮孤家寡人的三哥说话,而去得罪世家。
贺熙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鼓起勇气,终于在嘉祐帝再次怒斥之前,弱弱出声道:“陛下息怒,三哥并非有意顶撞,他也是为朝廷社稷着想,出于公心,情有可原。”
“朝堂之上没有三哥!”嘉祐帝的怒火立马转移。
贺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顶撞了。
李宽终于出声:“陛下息怒,安王殿下的行为虽然有些鲁莽,但朝廷之前与西突厥的确有盟约,先帝也曾答应过,为公主养老,安王曾远赴西域,与真定公主结下不解之缘,此番救人,倒也在情理之中。”
言下之意,若是不救,岂非显得安王薄情冷心,您要这样的儿子?
贺融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李宽会为自己说话。
李宽开口,纪王也道:“陛下,三郎先斩后奏,的确不妥,但真定公主既然已经归来,朝廷还当妥善安置才是,即使将来伏念以此为借口来要人,也不能轻易将人交出去,否则他还以为我中原无人了!”
嘉祐帝揉揉眉心,勉强将怒火压下去,他撇过头,不想看见贺融那张脸,就心灰意懒地挥挥手。
“退朝吧。”
目送皇帝离开,众臣依次退出紫宸殿。
太子原想叫住贺融,但众目睽睽,又打消了主意。
如今他与这个弟弟,不像跟纪王那样彻底撕破脸,却是渐行渐远,越发疏离生分,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即使贺秀不安分,觊觎太子之位,太子也没想过杀他,只想将他放逐得远远的,直到再也无法威胁他的东宫之位,太子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只不过做了一件所有东宫太子都会做的事情而已。
弟弟们大了,翅膀越来越硬,连贺融也……
太子心头一惊,想道难不成贺融也有意东宫之位?
但他旋即又为自己的设想暗自摇头,果真如此,贺融也不可能得罪那么多人了。
念及此,太子转头望去,其他人已经越走越远,而贺融又单独与其他人拉开一大段距离。
仿佛天地之间,孤影渺渺。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贺融回到王府,骑着马远远就看见文姜候在外头,翘首以盼。
原本蒙着些许阴霾的心情拨云见月,变得明朗起来。
文姜小步跑上前,欣喜若狂:“殿下,您可回来了!”
贺融:“府里一切还好吗?”
文姜噙着泪:“都好,就盼着您回来呢!”
贺融温声道:“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
文姜扑哧一笑:“辛苦的不是奴婢,是灶房里的厨娘和杂役。”
她见贺融不明所以,也不直接说明答案。
“您去看看就知晓了。”
从外头看,安王府的灶房里阵阵白烟,不知道的还以为走水了。
贺融还没走近,就听见里头有人嚷嚷道:“不是这么弄,火小了,赶紧加大些!添点水!”
这声音还真熟悉,从小听到大,想忘也忘不了。
贺融站在门口,好整以暇道:“哪来的不速之客,想烧我家的灶房?”
对方猛一回头,又惊又喜:“三哥?!”
没等贺融回答,他便并作几步走过来,竟一把环住贺融的腰,抱起转了个圈。
这完全是惊喜过度的下意识动作,但随即后脑勺就被扇了一巴掌。
“没大没小!”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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