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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十年之期（第1页）

苏荻扯过一张纸来，平铺在桌面上，然后，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他一边说道：“小妹，你知道，我们大宋的北面，是辽国对吧！可是，你知道在辽国的北面，是什么吗？”

小妹摇了摇头：“辽国的北面，还有国家？”

“对！”苏荻快速地在纸上勾勒着，“辽国的北面，还有一个强国，名曰金！”因为是简图，所以，很快，在图上就呈现出了并列三国的态势图：宋、辽、金！

“啊……三哥，你还知道这么多啊！”

“金国很强，很快……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它就可以打败辽国，成为大宋北面的国家！”一边说着，苏荻突然自北而南，画了个粗大的箭头，从图上的金的位置，直插入辽国的腹地。

“那他……会不会，继续南下，来打我们大宋啊！”小妹看着那气势汹汹的箭头，担忧地问道，“它连辽国都能打败，岂不是比我们大宋更厉害？！”

“是啊……我们大宋和辽国，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只是因为大宋，每年都以岁币贿赂辽国，让辽国大军不轻易南下……”苏荻突然一叹息，“金国打败了辽国之后，若是愿意继续收大宋的岁币便罢，倘若他不收大宋的岁币，要继续南下，那该如何？”

“那……那……”苏小妹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她从来都没去设想过，一个国家如果把另外一个国家打败了，甚至将其灭亡了，被灭掉的那个国家会怎么样？

“如果大宋战败，那么，万民涂炭啊……”苏荻用笔在纸上点了点，“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会变成一片焦土！”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三哥？”小妹着急起来。

“所以，三哥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金国还没南下之前，尽可能地多挣一些钱，然后，说服金花和叔父，带着全族一起南迁……”

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惊呼：“苏郎……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荻连忙回首看去，见蔡金花不知什么时候，从屋外走了进来，无比紧张地说道：“此等国家大事，可千万不能乱说的！”

“这只是一种推测……”苏荻没想到，蔡金花竟然会在屋外听墙角，自己私下里跟小妹说的话，竟然都让她听了去，不过，她也不算外人，倒是不需避讳，便干脆直言道，“不谋一时者，不可谋万世：现在的局势，显而易见，倘若辽国被金国灭了，大宋必然遭受连累！咱们青州，距离辽国本就不远，极有可能，首当其冲，遭受兵锋！咱们若是想在乱世之中，保全自身，南迁，便是唯一的选择！”

“那我现在就和叔父他们去说……”

“不急！”苏荻连忙招呼道，“金国灭辽，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等金国灭了辽国，咱们再定对策不迟！”

“那大概会有多久呀？”

“嗯……”苏荻哪里知道要多久？在这消息闭塞的莱州，没有半点辽金之战的消息。你让他如何去判断会要多久？

好在他毕竟是后世穿越而来，对宋代的历史知识，还是有些许了解：知道宋徽宗最后的年号是宣和，金灭辽，便发生在宣和的最后几年，而今年的年号，刚刚由政和改元为是重和元年，政和这个年号，一共用了七年，若是重和也用七年，那即便重和之后是宣和，那可能是七八年之后咯！如此一推算，苏荻便说道，“我估计，应该有十到十五年左右的时间吧！”

“若是有十年时间，那倒是不急了……”蔡金花这才拍了拍胸口，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嗯，我们可以利用这十到十五年时间，从容布局，先多挣些钱，再在南方置办一些家产……一旦有变，便举族迁往南方！”

苏荻从容地谋划着，却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重和这个年号，宋徽宗就用了一年！紧接着，便改元宣和。

而辽金之战，其实早已经开始，胜利的天平，也早已经偏向了金国。在历史上，衰败的辽国仅仅支撑到了宣和五年，便被金国灭了！

两年之后，也就是宣和七年，金国便开始南下攻宋，接下来就是徽宗禅位，靖康开始，然后……

且不管然后之后还有没有然后，摆在他面前的事实是：他能用来布局的时间，不是十年，更不是十五年，而是五年！

而他却全然不知！

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至少几人在商议事情的时候，不用时刻觉得，头顶上悬着一把时刻会落下来的剑！

而蔡金花，在听完苏荻的打算之后，也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明天，便是盐商上门的日子……按照以往的习惯，各盐作的东家，今日戌时一刻，在我家碰面，我怕你忘了，便过来叫你一声！”

原来是这事！苏蔡两家虽然分别以苏畅福和蔡金花为首，可盐作的归属权，却并不全在这两人的手中。蔡金花名下的盐作倒是最多，一共有五个！苏畅福手中，原本有四个的，现在让了一个给苏荻，便只剩下了三个；剩下的，苏家除了苏荻，有两个，蔡家蔡永发和蔡永林各有一个外，剩下的九来个盐作的产权，分散在苏蔡两家的二十一户人家手里！

每次要卖盐了，先得这些盐作的东家一起聚个头，一来，统计一下盐的产量；二来，则是统一跟盐商讨价还价的口径。

这事，苏荻早就知道，却是一次都没参与过，蔡金花若是不来，苏荻还真要给忘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瞧瞧我这记心，还真给忘记了……”说着，朝外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沉到了山边边，应该已经到了酉时末，差不多，就要是戌时了，“要不，咱们这就过去？”

蔡金花自无不可，便和苏荻一起，离了苏荻家，回了自家。

一路穿门过户，直达中庭，庭中已有不少人在等了。见蔡金花和苏荻到了，纷纷让开中间一条道，请他们进屋，然后才跟着一起进了中庭。

进了中庭后，蔡金花与苏畅福并排坐于上首，蔡永林、蔡永发、苏荻依次左右顺位坐下，然后，各东家才各自找了熟悉的座位，纷纷落座，下人们则鱼贯而入，给众人端上杯盏、摆上果脯小食。

见大家都坐定了，蔡金花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