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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家庭（第2页）

裴聿光面无表情从抽屉里扯了根塑料袋，弯腰将酒瓶一一收进袋子里。花了半个小时打扫干净客厅后，他看向主卧。

主卧里没有动静。

裴聿光推开门，床头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甚至地上也落了烟灰。

他冷漠地扫了一眼，习以为常。

甚至可以说，今天比往常的卫生情况要好得多。

裴聿光走到床头把烟灰缸收拾了，又顺手从地上将一件内衣捡起来扔到床上。

一瞥眼，床头柜和床的夹角还落了个烟蒂。

他蹲下身，刚要收拾，忽然僵住了。

房间的灯光昏暗，床单又乱七八糟垂在床沿，以至于他才发现，地上竟然有一个用过的套。

避孕套才用过不久，里面的东西汩汩往外流。

裴聿光下颌绷紧，神色阴郁，眸光又沉又冷。他飞快将这个肮脏的东西扔进垃圾袋里后，转身匆匆奔向洗手间。

洗手间里传来呕吐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哗哗水声。

裴聿光走出浴室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他神色郁郁，眸光冰寒，砰的一声甩上主卧门，

好半天，他进了厨房想烧热水喝，这才看见料理台上有张字条。

裴聿光低头拿起来，看字迹就知道是他妈裴兰写的。

【晚饭给你外婆做碗面条】

裴聿光看了两遍。

明明他今天早上告诉过裴兰他晚上可能没法给外婆做饭，她还是这样。

不过也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指望她。

裴聿光把字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烧水煮面。

次卧也很安静，仿佛根本没人在。

裴聿光推门进去，昏黄的路灯从窗户照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光亮。

卧室里外婆沙哑着嗓音慢吞吞道：“小光回来了？”

“恩。”裴聿光轻声道，“外婆，我给您煮了面，吃面吧。”

他打开灯，床上的外婆看了过来，她眉间有些疲倦，看起来像没休息好。

裴聿光走到床边将外婆扶着坐起来，又架好懒人桌，将面条端进来。

外婆刚开始还慢吞吞吃了两口，随后觉得捏筷子累，便让裴聿光喂。

裴聿光将面条卷在筷子头上，喂给外婆：“外婆，您今天一天都在床上，怎么看起来很累？”

外婆把口中的面条咽下去，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你妈早上回来就闹了一天，我想睡会儿也不行，想起来走走也不行。”

“我扶您起来走。”

外婆摇头，想说什么，又看了一眼裴聿光，虽说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她还算了解自己外孙，开口苦口婆心地道：“小光，你妈也挺不容易的。年轻的时候遇到你爸那个人渣，让你妈人财两空。后来遇到你继父，你继父又摊上这种身体，她现在又要还债又要养家，你还小，不明白生活的艰辛，你多多理解理解你妈，行吗？”

裴聿光闻言，卷面的手顿了顿，随后笑容柔和地点头：“恩。”

外婆见他没有芥蒂，心情好了许多，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裴聿光嘱咐她间隔半小时再躺下后，就出去了。

房门关上，隔绝了暖黄色的灯光，客厅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客厅的窗户照进来的路灯微弱的打在他脸上，少年半张脸现在阴影里，一双漆黑的眼眸比黑夜还要幽暗。

那点微弱的光亮丝毫没有照进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