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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升手打开灯,迷迷糊糊就见到黑暗中坐了一个人。这回她彻底吓醒,在叫出声之前,黑影已经先开了口:“别怕,是我!”
赵轻冉喉咙中那声呼之欲出的呼叫,终于是给咽了回去。只是不知是不是刚刚睡醒,脑子竟然有点不太确定地反应不过来,摸索着打开灯,看到床边的人,才确定就是自己那几个月不见的合法丈夫。
许同舟和上次在医院见到的削瘦不同,他的脸倒是胖了一些,只是那胖有些不太正常,大概是称之为浮肿更为准确。
赵轻冉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忽然也眼睛一热,嗔道:“你死去哪里了?”
许同舟抓住她的手:“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赵轻冉也记者自己的身体状况,努力呼吸了几口气平静情绪,阴阳怪气开口:“你还知道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许同舟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然后在赵轻冉的怒视中,微微避开,片刻之后才开口:“我怕你不想看到我,所以就没在你面前出现。”
赵轻冉哼了一声:“你倒是消息灵通,我这一出事你就出现,是不是要是我没住院,等到孩子生下来你才会回来?”
许同舟一脸颓败的样子,低声道:“我从生病到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才发觉自己真的活得很失败。与父母关系疏离,没什么朋友,被自己喜欢的人厌恶,还生了病。”
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赵轻冉一阵心疼,红着眼睛看他:“许同舟,你是我孩子的爸爸,不准你说这种丧气话。不就是生个病吗?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
许同舟惨淡地笑了笑:“其实我不配做一个爸爸。我们这种状态,生下孩子并不见得是好事。可是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因为我怕自己以后可能没办法再生孩子,所以才强求你把孩子生下来。”
赵轻冉有点受不了他这种磨磨唧唧的妄自菲薄,伸手在他额头戳了一下:“好了,回来了就好了,别再说这些,我不爱听。以前你做的那些事,我不跟你计较,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脾气其实也不好,如果你有什么不高兴,直接跟我说,不要闷在心里。”
许同舟轻轻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摸索:“真的不怪我吗?”
赵轻冉嗤了一声:“才跟你闹了几天你就给我生病,要是再闹,我孩子爹给闹没了怎么办?之前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跟你离婚,但这段时间肚子慢慢变大,心情好像也发生了变化。你做得那些事情确实很缺德,但是你也是想要和我在一起。要你一个榆木疙瘩跟我直接表达,肯定也是不会,所以只能在背后搞这些歪门邪道。开始知道这些事后,我是真生气,觉得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这么陌生。但后来慢慢想通了,不管你做了什么,但我认识十几年的你,肯定也还是你,不会是另外一个人。”她顿了顿,试探问,“你妈把你接去她那边,真是为了给你那个小弟弟要你的钱?”
许同舟脸色微僵,隐隐失落的样子,点点头:“嗯,她是有这个意思,她以为我生了病,以后不能有孩子,所以想替她的小儿子争取一点利益。”
“没事,你妈不疼你,以后我疼你。”赵轻冉啧了一声,转移话题:“我起来是上厕所的,被你一吓差点给忘了,快伺候老娘,不能再给摔了!”
许同舟微微一笑,起身小心翼翼扶她下床。
回到床上躺好,赵轻冉见他老老实实坐在旁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本来不大的病床空出一块,又拍了拍那空出的地方:“上来躺一会儿吧,医生之前说你的身体要好好调养,别再给熬出问题,我还指望你到时搭手照顾孩子呢!”
许同舟从善如流地或衣躺上去,轻轻地抱住她,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肚子:“这段时间,他有没有折磨你?”
赵轻冉抓住他的手,与他手指相交,轻笑道:“他比你乖多了,根本就没怎么闹我,哪里像你这么让人不省心,一消失就几个月,我都打算让孩子从新认爹了!”
许同舟笑了笑,似是随口问:“我今天看到你和李一诺的八卦,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让他当我孩子的爹?”
赵轻冉:“这可说不准,我看李一诺对喜当爹还挺感兴趣的。”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别放在心上,他其实就是不甘心,才老是在我面前晃荡。”
“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他,改天我去跟他道歉。”
赵轻冉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说真的?之前不是死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许同舟笑了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做错了就是错了,不管你们本来能走多远,我拆散你们都是不对的。”他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还有当时找人追求你,想让你把他忘掉,也是我不对。我自认是因为爱你,却未想过这样有多自私,根本就没考虑过你的感受。”
不得不说,赵轻冉真不是一个要求高的女人,之前气不过有七八分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家伙死不认错,现在听他说的这么真情实意,鼻子都算了,靠在他脖根处,哼哼唧唧道:“你要是早这么认为,我也不会跟你闹离婚,不会不想我们的孩子。”
“嗯,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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