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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118章雪雨春 没人敢掠锋芒（第2页）

宝玉默默，贾珍们这么肆无忌惮，大概是觉得已用银子买下了玄真观吧。不过贾珍只爱关上府门荒~淫，买小妾会，在观中胡来的应是贾蓉们。似乎贾珍认为只要在宁府，他就是天王老子，做什么都不犯法，明媒正娶的儿媳也能玩死。宁府之脏，原著中有形象描述“父子兄弟致于麀聚”，脏到“只有门前石狮子干净”。

说起来这种情形也不是宁府独具，勋爵世家鲜有不糜烂的，荣府政老爷有两个姨娘诸多通房，属正人君子！

想到这儿，他不由自言自语般道：“盛世承平满目繁华，红肿之处艳若桃花，细观无处不在溃烂，怎能怨励精图治的上位者拨刀挖疮。”

五彩石嘿嘿笑：“故此抄家在即！贾敬就算马上还俗，回家打死贾珍贾蓉也没用。”

敬老爷已断红尘，立志求仙绝对不会还俗。侍墨侍竹无功而返，只带回小道的密告，说冲虚真人正在炼制新丹，十来天后开炉，那时来磕头，或许老真人会见。

宝玉怀疑正是那新丹要了贾敬的命，但他没本事冲上山砸了丹炉，那只能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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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石头率仆返荣府，荣府已不是从前模样。

这事得从甄太妃亡、诰命夫人们奉旨哭灵那天说起。

彼时李纨头回执掌管家大权，她嫁到荣府后从没得过婆婆欢心，后又守寡，平日格外谨言慎行，对谁都客客气气，一众下人自是不把她当回事，头天便吃酒聚赌，争相推诿躲懒。那吆五喝六的嘴脸，都不知谁才是主子。

他们忘了宝玉探春兄妹。探春此前跟在王夫人后面，一步不多走、一句不多说。宝玉是男儿，主要在家塾搞风搞雨，府内领教过他手段的不多。这回兄妹俩雷霆发作，从外头调来秘密人手，妹主内宅兄主外院，犯事的管你是谁，一顿板子下去！

荣府下人多威，服侍过长辈的奴仆，小辈都得敬着，何曾领教过这等事，少不了有人肆意海骂。两兄妹夷然不惧，敢叫骂的刺头统统关进瑚琏院。

“瑚琏院”即琏二的院子，他们夫妻不在，巧姐儿住小观庄，只留了几个打扫婆子，也就格外好处理：亲套亲的家仆们统统不用，用外面的打手看门守院，他们谁都不认识，“囚犯”胆敢闹腾，堵嘴费手脚，一顿鞭子下去，包管你没劲叫了。

为免将来可能有的麻烦，这些打手个个带着面具，望之如恶鬼。

想向贾母告状者众，但老太太天不亮便往宫里赶、直至天擦黑时才回府，往来清道，拦路呼天抢地告状办不到，只能求近身服侍贾母的丫环婆子们告状。

贾母身边的人哪个是不识眼色的，不会也不敢一味派主子的不是，无非弯弯绕给小主子上眼药。主子们又不是没长嘴，宝玉兄妹不提，李纨亦非真摆设，自然另有一番说辞。

老太太若大年纪每天去宫中哭灵，哪有精神头细问？再则她老人家正伤心，闻被打被关的下仆不念皇恩、罔顾圣上敕令寻欢作乐，气了个仰倒，一叠声说打的好该打杀了！该卖去黑窑子！并怒而申饬李纨，说她没点子裁治下人的手段，十板子太少，四十大板下去看他们还敢不敢闹！关什么关，撵奴都不会？居然还供饭请医，荒唐！

宝玉、探春不管老太太是不是随口一说，立刻照办。当然，打杀不会，杀了还得管埋，撵了有咸鱼翻身的那天，统统阖家发卖黑窑子，亲友敢求情一并发卖。

你说没身契文书卖不了？墨窑子没身契算什么，直接抓了手在新卖身契上按指纹。

你说假石头不怕被他们的主子记恨？老太太自己说卖的！至于赦老爷，他现在还有战斗力吗？邢夫人好办，塞银子给她即可，反正不用咱们的假石头出钱，还能赚钱：任一个体面奴才的家抄了，他都能顺便发笔财，只需拿些出来分给邢夫人。

至于王夫人政老爷……不用考虑，二房下仆怎么会作怪？琏二凤姐留在府中的下仆也不会。刺头都是那三位Boss的，又以老太太的人为主，若不是自认能压宝玉探春一头，他们也不敢充刺头。

当然，二房的下仆并不是一开始就倍而乖巧，但宝玉一翻脸立即乖了，连带探春一并高高捧起，不论他俩做什么都下死力气撑。

你想，宝二爷是谁？老爷太太的命根子，探春的后头站着发横的宝二爷，谁敢没眼色找死？宝二爷那嘴皮子，黑的能说成白的，往国之大义上一说，老爷必不顾身子骨冲出来亲手操板子。太太嘛，只需宝二爷抹着泪告个小状，准会活扒了他们的皮！

对他们的识眼色，宝玉、探春自是投桃报李，二房下仆空前威风，得到的打赏亦没得说。

当王夫人强打精神垂问，一个二个莫不大骂那起子眼里没主子的恶奴，把王夫人恨得直想即刻算账，奈何充其量只能学老太太斥骂李纨一顿。

李纨不敢喊冤，她心里忐忑之极，老太太只知道那些犯事的下仆是谁，宝玉兄妹却是一卖一家子，还有连坐亲戚家的，所幸现今下仆们被吓蒙，个个缄口了。待太妃归葬后老太太过问此事，不知怎么个收场。

但宝玉待她母子何等情份，便是这次发作，是为荣府，也为她撑场子。她想反正老太太发了话，总不能为了下人真个恼了小辈。

为示公充，她咬牙把自己的下仆也卖了一家。这家子自然不是刺头，只有昏头的婆娘被人拉着喝醉酒，换别家，她只会把醉酒婆娘打十板子。由此可见李纨也非心慈手软之辈，否则她早被啃的不剩骨头，世家大户的正室，积郁早亡的比比皆是。

如此这般，自甄太妃薨不过四五日，再没人敢掠小主子们的锋芒，宝玉也才能抽身去探府试的兄弟子侄们。

宝玉走后，府中李纨并姑娘们仍如平时一样，上午在议事厅理事，之后分头坐了小轿，领着丫环婆子和猎狗往各处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