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把包着米的金纸点燃在地上,由两个堂哥抬着他跨过那簇火苗——据说用这么个仪式,灵魂就被洗涤干净了,噩运和污秽被阻挡在门外——就这样,中风出院的父亲回到家。时间是晚上的十点。
按照闽南的风俗习惯,里里外外的亲戚第一时间排着队前来探望,每个人拎着他们自认为对父亲有好处的营养品,说着觉得能帮到父亲的话——有的人和他一起回忆当年混江湖的彪炳战绩,有的人再次向他感谢某次落难父亲如何帮忙,几个女亲戚一进房门抱着父亲就哭。
他倒是超然,对着安慰的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那些吹牛臭屁的人争执谁当时的功劳大,对抱着哭的人则着急地骂:“这不回来了,小问题,哭什么?”
然而他的舌头瘫了一半,很多人听来,他只是激动地说些笨重的音符,然后看着他笑开那嘴被烟涂黑的牙,大家跟着笑了。
看上去不错的开始。
折腾到一点多,人潮终于散去,父亲这才露出真实、窘迫的样子。母亲和我费力地抬他去上厕所,两个人如同扛巨大的家具进房门一样,腾挪不及,气喘吁吁。
母亲中间两次停下来,笑着说,你看他这段时间在医院如何享的清福,竟然重了许多。而我心里想的则是,每天需要上多少次厕所,每次都需要这么折腾。我开始掂量着,即将到来的生活是什么。
好不容易把父亲折腾回床,似乎到了不得不聊天的时间,气氛却愈加紧绷。
在父亲到泉州、福州住院的这三个月,除了假期的探望,我已经好久没见父亲。当他被堂哥们扛着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说不出的陌生:手术的需要,头发被剪短了,身体像被放掉气的气球,均匀地干瘪下去——说不出哪里瘦了,但就感觉,他被疾病剃掉了整整一圈。
从他回来,到他开始“接待”访客的那两个小时,我一直看着这个近乎陌生的父亲:他的背似乎被压弯了,瘫痪的左半舌头让他说话含混笨拙,没说几句话就喘。我开始搜索记忆中的那个父亲,那个讲话很大声,动不动脏话满口,在亲戚面前要摆一副江湖大佬样子的父亲,却一直找不到。
是他先开的口,嘴里混浊的一声——“你好吧?”
我点点头。
他先笑了:“没事,过一个月就可以像从前那样了。”
我点点头,张了张口,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心里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摩托车这么久没开,还在吧。等我好了,再给你买一辆,我载着你母亲,你带你姐姐,我们一起沿着海边兜风去。”
那是我们全家唯一一次的集体出游。父亲还想回到过去,回到他还是家庭顶梁柱的那个过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就摔倒了。
当时母亲去买菜,我听到沉闷的一声,跳下床,赶到他房间时,他正倒在地上,手足无措得像个小孩。见到我,着急解释,他误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人,早上想马上坐直身,起床,一不小心,偏瘫的左侧身体跟不上动作。整个人就这样被自己摔在地上。说着说着,我看见憋不住的泪珠就在他眼眶里打转。
他不习惯自己的身体,我不习惯看他哭。我别过头假装没看见他的狼狈,死命去拖他。当时一百斤左右的我,怎么用力也拖不起一百六十多斤的他。他也死命地出力,想帮自己的儿子一把,终于还是失败。
他和我同时真切地感受到,疾病在他身上堆积的重量。他笑着说:“我太胖了,几个月不动就胖了,你别着急,我慢慢来适应。”
他小心地支起右腿,然后摸索着该有的平衡,用力一站,整个人是立起来了,却像倒塌的房屋一样,直直往右边倾倒。
我恐慌地冲上前,扛住他的右身,但他的体重获胜了,他和我再次摔倒在地上。
这对气喘吁吁的父子俩瘫坐在地上,好久都没说一句话,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是父亲挣扎着调动脸上的肌肉对我笑,但爬到他脸上的滋味太多了,那个笑,终于扭曲成一个我描述不出的表情。
我因此开始想象,当自己驾驭不了身体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境况。我觉得有必要体验到其中种种感受,才能照顾好这样的父亲。
我会突然在笑的时候,想象自己左脸无法调动,看着别人惊异的眼神,我体会到窘迫、羞愧,也演练了如何接受或化解这尴尬。走路到一半的时候,我会突然想象自己抬不动左腿,拿筷子夹菜的时候,想象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抵达手指头。因而在那段时间里,我常常莫名其妙地摔跤。摔出的一个个淤青,攀爬在身体上,疼疼的,麻麻的,我又会突然想,父亲的左身,连这个都感觉不到。
在父亲刚回家的那几天,家庭的所有成员似乎都意识到,自己是在配合演一出戏码。戏码的剧本不知道,但中心主旨是传达一种乐观,一种对彼此对未来的信心。揣摩各自的角色和准确的台词。
母亲应该是个坚毅的女人,父亲大小便在床上时,她捏着嗓子笑着说,你看,你怎么像小孩了。自己仓促地笑完,转身到小巷里一个人黯然地处理床单。这个笑话很不好笑,但她必须说。说完之后,一个人去看守那个已经停业很久的加油站——那是全家人的生计。
姐姐是个乖巧的女儿,她一直守在父亲身边,按照她所能想象的一切努力履行职责——喂父亲吃饭、帮父亲按摩麻痹的半身、帮忙做饭。父亲的职位暂时空缺,母亲填补了他的工作,而姐姐也要成长到接受另外的要求。
而我,我知道自己应该是准一家之主了。像一个急需选票的政客一样,要马上察觉这几个人的各种细腻表情,以及各种表情背后的真实心境,然后很准确地分配精力,出现在他们的身边,有时,为他们快速拍板一个决定,这决定还必须配合慷慨有力的腔调,像念台词一样,字正腔圆地说出来。
这样的戏码,我们自己都察觉到,如果突然跳脱出来看,该是多么的不自然、蹩脚甚至可笑。作为不专业的演员,我们越来越难以投入,慢慢有不想演下去的不耐烦。
更重要的是,唯一的观众——生活,从来就不是个太好的观看者,它像一个苛刻的导演,用一个个现实对我们指手画脚,甚至加进很多戏码,似乎想帮助我们找到各自对的状态。
母亲一个人在倒腾油桶的时候摔倒了,以前都是她协助父亲,把这几百斤的油桶放横,推到合适的地方储存,她用九十斤不到的身躯不断地推,却丝毫不能挪动半寸。那天下课,我一如前几天先是到加油站,却见她坐在满是油污的泥地里,一个人呜呜地哭。我实在不知道我最合适的台词是什么,假装没看见,仓皇地逃回家里。
姐姐做饭慢了点,和自己身体发脾气的父亲凶了她一声,她一看到我回家,把我拉到一旁,嘟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把这戏码戳破的还是父亲。那是他回到家的第二周,他无数次试探自己的身体,反复挫败。那天蓬头垢脸的母亲一声不吭地拿来拐杖放到他身边,他看着拐杖,明白自己以后的生活,气急败坏地拿起拐杖往母亲身上一打。
感谢父亲偏瘫的另外一半,他瞄得不太准,拐杖只是擦过母亲的头,但她头上已渗出一大块淤血,倒在地上。
然后是姐姐的尖叫、我的发怒、父亲的歇斯底里,最后是全家人的抱头痛哭。
泡一壶功夫茶,耐心细品,看林杨怎样打造超级农业帝国!我此生宏愿,就是让四海之内再无闲田!林杨语ps本书VIP群166215360...
您要不要考虑做我们的爸爸?慕景弦怎么也没想到,参加一个商务宴会,会遇到两个一见面就认野爹的娃。司锦姩更是没想到,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会让两个小宝贝撞破她藏了五年的秘密。女人,你这次如果再敢弄晕我知道对方会弄晕你,还这么多话抱着怀里再次晕过去的慕景弦,司锦姩摇头叹了叹。你说谁话多?怀里的人突然反问道。他娶了她,将她锁在他身边,只因他身上有一个除了她无人知晓的秘密。可是原本是为了束缚她的锁链,怎么不觉间,将他的心锁在了她身上呢?1V1龙凤胎前期女强后期强强女主真的超能打!...
一次陌生相遇,她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给了一个男人。自幼受尽冷眼的她,过着不堪的生活。一年后她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可上天并不怜惜她,还让年幼的女儿患上了白血病。当她再与那个男人相遇的时候,却在她和女儿的身上,发生了一连篇的大事。...
作者夏之骄阳的经典小说豪门拽妻叶少别放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服务本站更新及时无弹窗广告小说双胞胎姐姐被渣男欺渣女联合骗走公司,心灰意冷之下又被继父卖身嫁入豪门传宗接代。传闻豪门丈夫叶氏集团总裁叶世谦,高冷无情,不近女色,对新婚妻子冷漠无感。失踪五天后,双胞胎妹妹以姐姐的身份回归,怼天怼地怼姐夫,报复渣男女虐死绿茶婊,却以嚣张霸气拽的性格收服一向高冷霸气的总裁老公!有我豪门拽妻在,叶少岂再放肆!...
一个是末世异能强者,一个是心狠手辣的君王,强者相遇必有一伤??某女喂,别过来,再过来我不客气了。某君邪魅一笑呵呵,是吗?朕倒要看看你是要怎么个不客气法?本站为书迷更新霸权之逆袭皇后最新章节,查看稻谷酒香所撰科幻小说霸权之逆袭皇后的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尚书府嫡小姐,貌若无盐女,无才无德,废材草包,却一道圣旨嫁给没几天活头的战神宣王,活生生的给吓死了。这活得憋屈,一缕21世纪穿越而来的女军医睁眼,无盐女?老娘迷得一众位高权重美男找不着北不识文断字?系统自带记忆功能,各种科目各个类别应有尽有无德?呵呵,敢说这话的坟头草已两丈高。传说中不近女色的禁欲王爷缠上就不放手,天天嚷嚷要造人,某人揉着被摧残过度的小蛮腰欲哭无泪,为了保小命赶紧卷细软逃。王妃,跟夫君回家。不要,除非你保证再也不近我身。那我们好好努力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