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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随来随走（第2页）

“也许是缘份，天意使然，让我有生之年还能刚遇到你，我很欣慰，也很高兴……”

“什么叫有生之年……”话没说完被元澈粗暴地截断：“这里是汾西，虽然是番王之地，却依旧是天子脚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贺云初，我们有机会的，相信我。”

贺云初依旧笑着，却没有接他的话，道：“我很喜欢你，你别误会，我没有僭越的意思，我说的喜欢，不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种喜欢，而是……总之很想亲近你的那种喜欢吧，也仅此而已。而且，今天之后，天涯陌路，以后不会再有……”

元澈：“贺云初……”

贺云初招手示意他先听她说完：“殿下可能不知道安图这十几年是如何过来的，可以这么说吧，有生之年，我是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的，所以我很珍惜与我相识相知的人。”

“我从夏州出来，身上没有军牌，是私自离营，按军律，会被发配去劳役或者……总之从此再无自由之身。军法面前人人如此，殿下，我护不住你，只能委屈你暂居此地躲避几日，就此别过。”她没有说太子既然选了她做这粒死棋，便不会允许她活着到益州。他大动干戈屠了百里村，这个锅就是给贺靖准备的，不管贺靖有没有出手，只要她贺云初露了面，就坐实了贺靖的的这桩罪责。

可惜她想到的太晚了。

为了不把贺靖拉下水，此去，她只能把所有的罪责自己扛下来。死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的她不算什么，如果贺靖出事，西北道会迎来地震一般的灾难，遭殃最多的，便是她的族人。

只是心思转换之间，元澈想到了元汾的人可能会围上，贺云初可能会为了护他而拼命而心生担忧，却无论如何想不到这是贺云初在与他做生死诀别。

“贺云初，你想的太多了，他做事就算再疯狂，也不会逼到我跟前来。营里的事，交给我，你是我的人，没人敢把你如何的。相信我。”他朝贺云初走近，捉住了她的手，道：“既然喜欢我，便答应我以后跟在我身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他稍稍用力，将贺云初拉近了些，想吻她，却在最后一刻刹住了。

有些话只适合藏在心里，镜里看花，雾中看月，朦胧中透着美好。一旦说出口，尤如映着朗月的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唯美的画面起了涟漪，再美的诗情画意，都躲不过现实的情消境殒。

贺云初丝毫没感觉出元澈的迟疑来，就着他的手劲，身体朝他贴近了些，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掂起脚尖，呼吸几近贴着他的脸颊，笑容停滞：“如果有来生，我定跟着你。”促不及防，手起掌落，照着他后颈砍了下去。

元澈愣了一下，再反应已经迟了：“我，不要来生，只要……今世。”随着话音落地，身体软软坠落。

原本紧闭的几扇门同时打开，十几条身影掠出，将昏迷的元澈抬了进去。脸上涂着奇异色彩的杨越走上前来，望着被抬走的身影摇了摇头，啧了一声：“下手真狠，前一刻还说着喜欢，下一刻便能下此重手，果然最毒妇人心。”

贺云初知道杨越的取笑只为活跃气氛，没搭理他的话，直奔主题，问道：“究竟怎么回事，简明扼要地说。”这话是她学杨越的。

杨越认真道：“目标完整，还能行动，四肢健全，思维正常。去的时候碰上了另一拨人，带头的叫李崇，他把人带走了，让我回来跟你说一声。夏州不必去了，先回益州，都督的命令随后到，这是给你的。”

他递过来一张休沐令，之前贺靖准了她两个月的休沐，未等中军帐下换取沐休文书就走了，这张休沐令上，两个月的时间是从她离开夏州时开始算的。

贺云初松了一口气，师傅新至，司马云脱险，贺靖这人……也没他人说的那么冷血。而且还有近十天的时间可以慢悠悠地回家。

轻松来的太快，意外也接踵而至。不等她脸上的笑意收起，杨越说了第二件事：“我们被人盯上了，据司琢推测可能是西胡人，跟你上次遇刺的人背后主使来自同一方。”

“西胡？”贺云初有点懵：“谁惹的？”

“你。”李越简单干脆。

贺云初记起来了，从沱泞进城的时候，她为掩护其他人，大张旗鼓地跟守城隶闹了一场，还骚包地亮出了那把帝王匕。这事就有些麻烦了。

“他们会来搜山吗？”她问。

“如果有影响两国邦交安全的重大事件发生，汾西城守不能让事态继续恶化的事件发生，依此判断，会，而且会很快。”杨越答道。

贺云初朝关上的厢房门望了一眼，用眼神示意凌烟。凌烟会意，转身进去了。

杨越：“？”

贺云初解释：“他身份特殊，不管是太子一方还是西胡一方，都不能让他落在他们手里，不然麻烦更大，留两个人远远地盯着，有突发事件时干扰一下，他身后也有人。”

杨越：“皇子？”

贺云初点头。

杨越打趣道：“这梗都接得住，玩的挺大呀。”

贺云初不给他继续开玩笑的机会，直接下令：“马上行动，化整为零陆续出城，明日在饶庆汇合，赶不上的人直接回山。”

杨越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你身边留几个？”

贺云初朝身后看了眼，小虎和游七是绝对打发不走的，凌烟和司琢是死卫，也不会离开。指道：“你，再挑两个硬功夫好的，其他人散了，扮成渔民或者猎户下山，人再多了马不够。”

进城时骑的马都被扣在了营卫所，后来让司琢出来在马市上又买了几匹，所有人一起行动，马不够不说，目标也大。人多利于应对大战，但杨越手下的人练的都是单兵作战的近身搏斗功夫，在战马上功夫可能还不如小虎。

杨越对贺云初的正式命令向来令必行行必果，转身集合人员下达命令。这时候凌烟也从厢房出来了，身上换上了上山前元澈的衣服，跟在贺云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