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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感受片刻,发现是体内那些七彩的力量作祟。
“有这样的力量,你们何事不成?”桑远远道,“之前都干嘛去了?何必搞这么多事,弄这么麻烦。”
“惭愧。”云之濯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口中忽然黄血喷涌,“其实只是意外罢了。施展禁忌大术之时,我不慎身染神力,已无力回天。坛首举全坛之力,助我强撑到此刻,正是为了让我在临死之前,借这天命之力,来取二位性命,好拨乱反正。”
只见他那一头黑发,瞬间雪白脱落。
俊秀的面庞上,道道皱纹浮起,顷刻之间,他从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青年,变成了一个油尽灯枯的耄耋老者!
他腿脚失去了支撑之力,跌倒在地,喘着气,虚弱地说道:“天命之力,凡人是绝对不能染指的。如今,心愿已了,我亦可安心去了。临死之前,竟以凡人之身,亲手掌握了一次天命的力量,还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云之濯,死亦无憾了……”
他目光灼灼,盯住桑远远那只握剑的手。
“我再撑片刻,等二位,一起上路。”
因为呕血的缘故,他有些呛咳,神色却是十分激动,“来吧!”
桑远远长剑出鞘,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她神情依旧平淡,道:“你说的禁忌大术,指的是将那力量灌注到梦无忧手中的碎镜上,对吗?”
云之濯正在涣散的瞳仁微微收缩。
他已无力再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中,桑远远和幽无命都看出了答案。
“你们错了,”桑远远道,“若世间真有毁灭,那必定是因为婴孩持起了利器,自我毁灭。你们不该强求。”
云之濯眸中的光迅速熄灭。
桑远远松开了幽无命的小指。
幽无命长袖一拂,将横在桑远远脖颈上的长剑荡了出去,直直削去了云之濯半个脑袋。
他的手利落地旋回来,捏住她的腕脉,指尖黑焰浮动。
片刻之后,桑远远体内那些七彩圆斑齐齐向着幽无命渡去,被他的黑焰焚烧殆尽。
“他好像也不是坏人。”桑远远叹息,“天坛,秘密真多啊。真相应当离我们已经不远了。”
幽无命随手替白氏四人解去了体内的‘毒’,然后搀起桑远远:“走吧。”
二人走出白州王城,见到桑不近正皱着眉头,在城门外打转转。
“这么快?”见到二人出来,桑不近吃了老大一惊。
“啧,”幽无命满脸不正经,“这种事,快一点又没关系的咯。”
桑不近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耳朵慢慢便红了。
二人各点了一千精兵随行,剩下的人便让手下得力将领率着,继续在白、风二州境内除魔。
幽无命把桑远远抱上了短命的后背,他眯着眼,单手在眉毛上搭了个篷,凝望着白州王城,像在等待什么。
半晌,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檐走壁,‘嗖’一下蹿了回来。
是偶。
它摇晃着脑袋,将一枚材质奇特、雕刻着繁复花纹的令牌递给幽无命。
“云之濯的随从,身份想必也低不到哪里去。”幽无命将令牌一收,“人杀了?”
人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死得像木头一样了。
桑远远思忖了片刻,先问了幽无命一个问题:“那天,你说‘他们’以为两只七彩王八就能拯救世界,你从谁身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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