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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令人眼花撩乱的变化之后,林海上突然陷入了一波极诡异的静默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正收剑入鞘的女修身上,尤其是冥王宗的诸人,他们甚至连吃惊都忘记了,眼中只是一片茫然。
看着那女修从容平静,毫无波动的俏脸,李珣抿起了嘴唇,尽力保持脸上的平静,但他放大又收缩的瞳孔内,分明还残留着震惊。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女修,他好像是认识的!
“紫衣紫剑,又是天行健宗的,难道是她?”李珣遥看着天空中那似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竟是呆了。
六十年时光的冲刷,足以让李珣忘记许多事。
然而,在他心中,仍有一道已经面目模糊的倩影,偶尔翻动涟漪。
之所以仍能记着,是因为他亲自将那本来娇美可爱至乎天真的女修,抹去尊严,赋予她凄怆、迷离、至乎绝望。
顾颦儿,那个可怜牺牲品,嵩京一事后,便再无消息的“受害人”——
他看着眼下这位冷静决断、漠视血腥的女修,一时间对不上号去。
李珣心中疑惑,可现在却不是呆的时候,那个冥将的死让冥王宗丢尽了脸面,可是,他们也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失去同伴的四位冥将同时向紫衣女修投去了怨毒的目光,却不恋战,而是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四周响起了几声唯恐天下不乱者的嘲笑声,这应该是一些跟在周边凑热闹的散修,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他们用这件事来取乐。这声音在空旷处,显得分外刺耳。
李珣隐在一株巨树下,透过层层枝叶,观察天空中的人影。
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那紫衣女修。
不知是不是因为打量的时间太长,数里之外,那女修蓦然回,朝这个方向看来。
李珣心头一跳,闭上眼睛,稍后一些,脸上便是一热,显然是她的目光扫了过来。
只从这一点儿,李珣便知道,这位女修的修为确实了得,甚至已接近了自己的层次。
看起来,是顾颦儿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然而,不知怎么搞的,遥遥看着女修模糊的轮廓,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渐渐脱离理智的束缚。
便在此时,他耳中就灌入了惕无咎低沉纯正的嗓音。
这声音也不甚高,却让方圆数百里的空气一起震荡,使人觉得声音宛在耳边,清晰自然。
“《血神子》为魔道损人利己之法,修习此法者,为天下正道共击之!天行健宗不才,必不使其落入邪人之手!”
这种古板僵化的言辞在他座下弟子斩杀一位冥将之后说来,便显得铿锵有力,有金铁之声。
元难的声音也遥遥传来:“好威风,好神气!不过,干元先生这话要在韦不凡耳边说说,那才真的有趣!”
这话听起来是冷嘲热讽,但却要抬出血散人这尊“大神”来撑场面,显然他心中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强硬。
李珣对元难心中的想法洞若观火,无声一笑,不过……
“怎么是《血神子》?”
惕无咎的话听起来很重,可在李珣这已算是半个知情者的耳中,便有些不着边际。
无论是从冥王宗的布置、朱勾宗的行径来看,这两个宗门都明白所谓的《血神子》不过是一个名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在在古刹稳秘的封禁之后。可惕无咎这话意是……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血神子》后面,还有‘机关’?”
李珣感觉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天行健宗的态度,便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怎么?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脑后忽生寒意。这一个危险的反应,甚至比两个傀儡的示警更快了一线。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一个折身,撞向了身侧的大树,而下一刻,他却从树的另一侧现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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