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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父亲看都不看我一眼,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拽着绳子,要把尸体拉到岸边。
死者的父亲把死者的胳膊都拉出了水面,而死者的尸体却在原地漂浮着,根本就拽不动。接下来死者的亲属们全都上前拽绳子,要把死者的尸体拽到岸边。
绑尸绳子只有小拇指三分之一粗,众人们在拽这根绳子的时候,我很担心绳子被拽断,也怕他们用力过度把尸体的胳膊拽下来。现在我所担心的事,也是我爸所担心的。
“你们别再拽了,她可能被水里的树杈缠住了双腿,我跳下去看看!”我爸对着岸上的人说了一声。
岸上拽着尸体的人听了我爸的话,便不再紧紧地拽着身子,女孩抬起来的手再一次地落入到水中。
“爸,你还是别下去了,实在太危险了。”见我爸要下水,我对他劝说了一句。
“儿子,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咱们拿了人家的钱,那就要把事办明白,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爸对我说了一声,就拿起放在船上的一把锋利匕首,把帽子一摘,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入到江水中。
在江边两侧的水中,长有一种树木叫水曲柳,江水下降的时候,水曲柳就会露出来,江水上涨就会把水曲柳彻底淹在水底,近两年来勼江边野游的人因为水曲柳的树枝缠住身子无法逃脱,最终淹死在水里。在这一侧的岸边附近就长着不少水曲柳,我认为就是水曲柳的树枝缠住了尸体的双腿,才会让大家拽不动尸体。同时,我也为我爸的安全感到担忧,怕他也被水曲柳的树枝缠住身子。
我爸潜入到水中大约有两分钟也没有浮上来,站在岸边的人开始紧张了起来,他们谈论着是水鬼拽着女孩的尸体不让亲人们把尸体拽上去,大家甚至还谈论着水鬼利用女孩的尸体想要拉更多的人下水,我父亲这么久不上来,恐怕也是被水鬼拽进去,凶多吉少了。
“挟尸要价,赚死人的钱,那是丧尽天良,死有余辜!”看热闹的一个中年妇女骂这话的时候,还对着我们家的船吐了一口吐沫。
听到中年妇女骂这话,我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那个中年妇女见我瞪了她一眼,她识趣的闭上了嘴也不再继续谩骂。
就在我想着要准备跳下去看看水中是什么情况时,我爸猛的一下就从水中钻了上来,“呼”他先是呼出一口气,然后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双手扶抓着木船侧板一个用力就翻到了船上。
“这孩子被树杈缠住了右腿,我已经用匕首把树杈隔断了,你们可以往上拉了。”我爸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江水对死者的家属们说了一声。
死者的家属听了我爸的话,再次拉动绳子,这一次他们轻松地把女孩的尸体拉到岸边,随后亲属们一同上前把女孩的尸体抬到岸上后,大家抱在一起是哭成一片。
“你去把那根红绳拿回来!”我爸指着岸边的那根绑尸红绳对我吩咐了一声。
看到我爸坐在船上累得气喘吁吁,我从船上跳到岸边,去拿那根绑尸红绳。亲属们把女孩的尸体捞到岸边,他们只顾着哭,没有一个人帮忙将系在女孩手腕上的红绳解开。
我蹲在地上去解女尸手腕上的红绳时,我感受到周围刮起了一阵阴冷的寒风,同时我还能感受到这一股阴冷的寒气侵入到了我的体中,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恐感。
我将系在女孩手腕上的红绳解开时,正巧赶上路边有一排送葬车经过,驶在前头的是一辆白色长斗货车,一个穿着孝服的青年男子右手握着招魂幡,左手捧着一个妇女的相片站在最前面,车斗中央还装着一口涂着红漆的实木棺材。在车斗的尾端坐着两个穿着孝服的年轻女子,穿着孝服的两年轻女子各自抓起一把圆形纸钱向上空抛去,其中有两张纸钱被风吹到了我的脸上。而我的脸仿佛带有磁性,紧紧地吸着这两张圆形纸钱。
“真特么晦气。”我厌烦地嘟囔了一声,就伸出右手赶紧将贴在脸上的那两张纸钱扒拉掉,转过身跳到了我们家的船上。
我爸见我跳到船上,他启动柴油发动机的螺旋桨开着车就向对岸我们家的方向驶去。木船向前驶去的时候,我总感觉身后有奇怪东西跟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回过头看向江面,可又什么都看不到。
我看向身后的岸边,看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副纸棺来到岸边,要将女孩的尸体带走,女孩的家属们则是拒绝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带走尸体。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我爸望着船上放的那十万块钱,唱着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他唱的这首歌,根本就没在调上,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我望着船上放置的这十万块钱,脑海里回想着那个落水的年轻女孩,我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惋惜那个女孩太傻,为什么要想不开地去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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