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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楠很满意,给木工师傅多加了一两银子,“还望你以后不要做这种刀和马,千万不可外传。”
那木工收了银子直笑,“沈三爷,你放心,这样式是你给的,出了这门,我再记不得样子。”
沈怀楠走了。
他没急着出门,而是去了一起做生意的地方。刚进去,上回给他打听宁国公家的汉子见了他笑出声,“你怎么叫人打了?”
汉子叫王五,在杨柳街上有两家铺面,上回沈怀楠的攒盒就是跟他一起卖的。
听了汉子笑声,沈怀楠也笑了笑,坐下喝了一杯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王五哥,你这里有没有好的盒子,我要用来装篓条,送人用的,精致些最好。”
王五也就不问,拿了一个刻着春日蝶舞的木盒给他,直到沈怀楠装好了篓条要走的时候,才道了一句,“要不要打听是谁打的?”
沈怀楠摆摆手,“不用,彼此心里都有数,查了还要花银子,实在划不来。”
他笑了笑,“我实在是穷,银子少,便要花在刀刃上。”
然后捧着盒子走,走到半路刚过茶馆,然后又倒着走回去,朝里面临窗的人笑着问了一句,“齐老哥,您这喝茶呢?”
齐泰一瞧,一个脸上伤痕不少的少年人捧着个盒子朝他笑,他认了出来,也笑道,“是啊,喝茶。”
沈怀楠便也不待他请进去,只马上进了屋坐下,然后招呼小二上茶。
齐泰:“你倒是不客气。”
沈怀楠蹭了一壶好茶,也不在意他的话,只道:“还是齐老哥阔气。”
齐泰这是第三次见这后生,倒是觉得他有趣,还跟自己有缘。他扇子一开,摇了摇,“你这脸怎么回事?”
沈怀楠摸摸脸,“路见不平,朝着狗吼了几句,结果被狗挠了。”
齐泰笑出声,“那你挠狗没?”
沈怀楠:“狗能朝着人叫,也是因为能仗主欺人。我哪里敢挠它,只好以后见了绕着走。”
齐泰见他一脸坦然,其中不见愤愤之情,倒是难得的想得开。他跟这少年人有缘,也想点拨几句,“世上之人但凡活着,便想争一口气,这是难免的,也不丢人。只今日被狗咬了,在今日看似是大事,晚间睡觉的时候伤口还疼,再过几年,再经几年春秋,再回想今日之事,便都是末枝小节,不值一提了。”
沈怀楠应下这一句训教,他这人极为会来事,看得出齐泰身份必不简单,便也正正经经的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多谢齐老哥教导。”
齐泰被这一礼行下去,笑起来,“你这小子,倒是不迂腐。”
不迂腐好,朝堂上那些迂腐的老头子把他都逼疯了。
齐泰喜他这份心性,便自然而然的去考他的功课。
他说,“天下赋税,摊丁入亩,你有何见解?”
沈怀楠贸然被问这么一句话,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齐泰是什么意思,他张了张嘴,只道:“晚辈愚钝,只知这是朝廷律法,自有对天下百姓好的一面,只是日子久了,凡事皆有利弊,到如今,这利如何,弊如何,晚辈就不懂了。”
齐泰闻言,倒是再次哈哈大笑,站起来,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少年人,你回去仔细想,仔细论,三日后这个时辰,我还来这个茶馆,到时候你要是说得好了,我赠与你一样东西。”
沈怀楠忙送他离开,见人走远了,他的眉头这才锁起来,喃喃道:“一个行商之人,怎么如此……”
他心开始跳起来,既希望这是哪个大人物,但是想想,又觉得不敢想,不可想,平常心待之最好。
他敛神回去,把盒子给邵衣,笑着道:“你可还礼了。”
折邵衣捧着盒子也笑,小声的对他说,“你刚回来,不知道,刚刚东宫送了请帖来,说是太子妃设宴,请了母亲和我跟七姐姐八姐姐一同去。”
她道:“这礼正好去东宫的时候送去给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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