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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第2页）

李隆基顿住脚步，偏头道：“县主一个人去的？没有人陪同？一夜未归？”

喜来头上汗都出来了，低头嗫嚅道：“还有惠娘子，似乎是案子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李隆基上下打量着喜来不发一言，喜来被这咄咄的目光注视着，只把头越埋越低。半晌，他听到头顶上李隆基的声音传来：“那你还在这里愣着作甚？还不快去看看县主到哪了？”喜来这才觉得一口气喘明白了，忙领命下去不提。

李隆基忽然觉得有些心慌，看着喜来跑远又招呼过来一名小厮道：“你去跟管家说，让他拨一队护卫向着县主回来的方向去看看，汝宁几时单独出过远门？小王有些不放心。”那小厮也领命去找管家。

李隆基一边想着这帮仆从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一边去给相王和几位母亲请安，等到回到自己的小院，发现喜来就等在门口，脸上惶惶。李隆基心里一紧，开口道：“怎么了？可是县主有碍？”

喜来如实说了所见，最后又加了一句：“县主已经由管家带的人马保护，正在往府上来呢。三郎不必忧心。”

李隆基在自己的小院里走来走去，想要给这个不成器的小厮一记窝心脚又觉得很是不妥，于是开口问道：“可查明了是什么人干的？”

喜来低头道：“只知道是一队黑衣人，管家拨出了几个人沿途查找，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李隆基又转了几圈，自言自语道：“不行，小王要去门口亲迎。”他又剜了一旁的喜来一眼，说道：“若再有下次让县主单独出门，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喜来点头如捣蒜，吓得浑身都在发抖。李隆基也懒得理他，径自走到府门口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惠娘和陆澄睡得都沉，只有李汝宁端坐在马车之中。此事来得过于蹊跷，她不得不多想。平日里她都在道观，与人交往不多，更别说什么仇家，若说是与案子有关，依她所见，犯案人不过是两个普通平民，断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谋杀皇亲。而且那队人马似乎只是恐吓，无意于赶尽杀绝，警告意味要强于让他们受伤的意思，这又是何解？难不成是借由她，其实是在给别人信息？那这件事会不会跟自己的兄长李隆基有关？她心中一肚子疑问，只觉得这一场意外来得疑窦丛生，完全摸不准对面的想法。

马车突然一顿，接着外面的车夫低声道：“娘子，到家了。”她应了一声，正要下车，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大步传来，一人掀起车帘就要说话。她看了一眼熟睡的两人，忙止住了那人话头，轻轻地说道：“嘘。”

李隆基这才看见车里两个人睡得正熟，想着怎么倒让主子醒着奴婢睡觉的道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又见妹妹给自己使眼色，这才压下心火，悄声道：“你先下来。”

李汝宁点点头，正要下车，脚下一软，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惠娘。惠娘睡了这些许时候，被这一压，登时醒了过来，很快便分清了眼下情形，正要说话，又被李汝宁止住了。李隆基一直关注着妹妹的一举一动，这才看明白原来妹妹不想他说话，全是因为另一旁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小子！他又再三忍了忍，等李汝宁和惠娘都下了马车，这才摆摆手对车夫道：“他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不用叫醒他了。”

李汝宁本有些不忍，想让人将陆澄带到府中睡一觉，但见李隆基已经给她安排了，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李隆基看在眼里，嘴上不由酸道：“怎么？舍不得？”

李汝宁只觉得今天三哥怪怪的，又见周围都是人，不好反驳，说道：“我觉得，这事说不准是冲着三哥来的？”

李隆基也有同感，说到正事，便收起自己心里酸溜溜的想法，看了李汝宁一眼，两人准备进府说话，走在路上李隆基想到，刚才让他酸了半天的“小子”，不就是那个圣人说“且由她去”的那个陆家的小娘子？当初还是他告诉的妹妹这个故事来的，刚才一着急，倒把这家伙归到什么莽撞小子里去了，他想到这，不由心情大好，也不再板着脸了。

李汝宁见他神情愉悦，眉头舒展，这才开口道：“陆司法是为了救我才脱力昏睡的，就这样送他回县廨恐怕有点不近人情，不如让他在府中歇息一下，再送回县廨不迟？”

李隆基此时再想此事便觉得是妹妹和同龄小娘子玩得好，登时也不再别扭，开口道：“汝宁说得有理，就这么办吧。”又见妹妹还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又补了一句：“喜来，叫几个奴婢去服侍陆县尉。”

他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奇怪的想法：以后妹妹若是嫁了人，可还不知要怎么宠自己的驸马呢，想到这里，李隆基腹中的酸水又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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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望日：古人称初一为朔，十五为望，也叫朔日朝会与望日朝会，一般朔望日朝会与元旦朝会是定例，但其余时间的朝会安排比较随意。

李显一共四个儿子，分别是庶长子李重福，嫡长子李重润，庶次子李重俊，庶三子李重茂，这四个儿子每个人都很有故事，可以以后再说。

资料来源：吴丽娱《唐代的常朝与追朝》，张念瑜《唐代皇帝主持的年会、月会和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