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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2页）

陆澄一时陷入沉思之中，回到金霜赌坊门口，见景昇也回来了，于是问道：“贵人回观中了？”

“属下亲自看着贵人回了小院这才离开。”

陆澄点点头，依旧眉头紧锁。陈广不由问道：“刚才张郎君叫县尉作甚，可是有什么别的变故？”

“他想贿赂我，我只担心他还有什么后招。”

陈广笑道：“县尉宽心，自我们去过他家某便让人盯着他了，又跟周围人多打听了些，此人虽然出自清河张氏，但很早就从主枝那里分出来了，陈朝时做过些小官，不成气候，据称张郎君的祖父倒是在太宗朝做了录事，但家境不丰，除此之外也并无什么显贵朋友，况且此事人证物证俱在，能翻出什么花样去？”

陆澄见陈广办事精心，一时也放下了些犹豫，但还是想着等晚上回去了要再好好研究下律法，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空子可以钻。

四人又去了之前那家汤饼铺子，曾小娘子引他们落座，声音如百灵鸟一般清脆：“陆郎君今日吃点什么？我们家今天做了些馄饨，郎君尝尝鲜？”

陈广又在一旁对着赵长庆挤眉弄眼，陆澄不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面上不显，微笑着对曾小娘子道：“那先给我们一人来一碗馄饨和几个笼饼吧。”

曾小娘子应了一声，这就去准备去了，一旁的景昇看桌上气氛不同寻常，面露好奇之色低声问道：“此处可有什么不妥？为何大家神情都如此特别？”

赵长庆看了陆澄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个你要靠自己悟。”景昇一头雾水，陆澄心中想的却是，下次不如不带陈广比较好？

馄饨很快就上了，一个个馄饨在碗中白胖可爱，配着刚出锅的笼饼，上面撒了些葱花做点缀，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陈广也不怕烫，用汤匙连着汤舀了一个馄饨送入口中，哈着热气感慨道：“鲜！这家汤饼铺子口味真是没得说！”接着又嘶着舌头道：“就是太烫！”

景昇冷眼在一旁看了半天，这才说道：“这位曾小娘子，怕不是有求于陆县尉？我怎么看着她在县尉面前扭扭捏捏的。”

陈广一口馄饨差点没喷出去，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曾小娘子的确有求于陆县尉，只不过陆县尉一直都没答应她。”

陆澄道：“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怕是真想自己付钱了？”

“某也是为县尉着想，曾家娘子样貌端正人又善良，这西市上，追她的可不在少数，要是哪天她跟别家小子跑了，县尉你怕是哭都没处哭去！”

景昇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赵家哥哥和广哥都是这幅表情。”

陆澄摇头道：“如此我才不该耽误了人家，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该跟她说清楚。”

几人正在说话，曾小娘子又端着一个盘子道：“这是些小菜，几位慢用。”话说完了，曾小娘子却并没有走，陆澄开口道：“曾小娘子可还有事？”

曾小娘子脸上又泛起一丝红云，低声道：“很快便是上巳节了，不知陆郎君可有安排？”

陆澄有些惊讶于她的大胆，斟酌了片刻，说道：“澄要在县廨办公，可能要辜负曾小娘子美意。”陆澄觉得总这样下去要么自己再不来这个汤饼铺子，要么就把话说清楚，于是又道：“不知明日中午小娘子可有时间？澄有话要对你说，虽然可能并非小娘子所想要听到的，但澄还是不想耽误小娘子。”

曾小娘子脸白了白，说道：“陆郎君不必多说，是文娘唐突了。”说着就跑走了。

陆澄叹了一口气，陈广推了她一把道：“还不追上去？”陆澄瞪了她一眼道：“追什么追！吃你的饭！”

这一顿吃得倒是食不知味，不久曾小娘子就回来了，看着脸色发白，神色并不是很好。陆澄本不愿这么伤一个姑娘的心，心中暗自想着，怕不是以后还是不要来比较好？可惜了这家的汤饼了。

等到结账之时曾小娘子过来收钱，陆澄将铜板留在桌上正要走，曾小娘子看着她笑道：“陆郎君怕不是以后都不会来了？”陆澄打发走三个看热闹的，与曾小娘子走到一旁，这才开口道：“曾小娘子的心意，澄都明白，不过澄并非良人，小娘子厚爱了。”

曾小娘子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奴知道自己身份低贱，配不上郎君，但奴并非胡搅蛮缠之人，陆郎君今日明说，奴还要感谢郎君的坦率。”

陆澄叹气道：“实不相瞒，澄并非男子，故而与小娘子不配，小娘子相貌端正，品格又好，实在不必在澄身上多耗心神。”

曾小娘子睁大了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将陆澄上下打量，看了又看，有些迟疑：“陆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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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币：这里的金币是境外的钱，一般是波斯钱，唐代贸易发达，交易货币也丰富多样，唐代人日常用铜钱和各种金币银币比较多，银子使用较少。

穿穴钱：即在钱币上打孔的钱，这样打下来的部分就可以收集起来，属于一块钱当两块钱花的意思

笼饼：即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