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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王府位于亲仁坊,因为是王府,可在坊墙开门,乌头门后左边有一间阍人之室,右边立戟,朱门紧闭,看着威风肃穆。
陆澄刚进乌头门,一个阍人就走到她面前问何事,陆澄说明来意,那阍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而后就进去通禀。陆澄见这小厮看着很有礼貌,心想毕竟也是做过皇嗣的家中,果然与寻常人家不同。
不多时一位管家模样的人从宅子里出来,见到她先行礼,说道:“小人相王府中管事,想必这位便是陆澄陆县尉,请随我来。”
陆澄跟着这位管事进门,出于礼貌不可东张西望,但她却发现相王府虽大,但却有些空落落的沉沉暮气,虽然堂连着堂,院子接着院子,仆役并不多,也并未觉得奢华铺张,处处都用的暗色的木头与花纹,威严有之,庄重有之,但却少了些生活气。陆澄心中暗道无怪七娘一直在道观居住,这样的房舍就算再大再漂亮又如何。
走了不多时,便看到门口等候的惠娘,那管事只送到门口就告辞离开,惠娘也不跟她多说,略一施礼便在前面带路。陆澄心想这大概是内外宅之分,所以赶忙跟上。刚走到小院门口,便听到里面欢声笑语,陆澄暗自觉得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惠娘进门通禀,她只好等在门外,眼见这小院不大,里面依旧种了些竹子,还有些不知是什么的花,眼下并非花期,有些孤零零的。
陆澄听到里面笑声一顿,接着一人说了什么,大家又一齐大笑,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一位妇人髻的娘子带着两个小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陆澄非礼勿视,这三个人却十分好奇,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陆澄很难忽视这样直白的目光,大概猜到是什么人,于是躬身行礼,头也不抬。接着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抬起头。”
陆澄不好装听不见,于是抬了头,便看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带好奇地看着她,她身后还有个小一点的女孩抓着姊姊的衣角偷看她。陆澄不敢多看又低下头:“见过西城县主,崇昌县主。”
那少女也不以为意,绕着她走了一圈,说道:“你看着并不很健壮,年岁看着也不大,竟已经做官了吗?莫不是哪家的子弟?”
陆澄听她说话大胆直白,刚才又用余光看到那位妇人髻的女子站在一旁并未应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时惠娘开口道:“八娘九娘不是还有课业要做?七娘说一会还是要抽查的。”
西城县主跺一跺脚,语气中带着些撒娇:“好嘛,七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怎么这么快又说起课业来了。崇昌,走了走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待着碍事了。”
陆澄再次行礼,等人走远了,这才进门,一进门便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药香。眼下她是外男身份,所以并未关房门,眼见李汝宁面色有些苍白倚靠在床边。陆澄还未说话,李汝宁先开口道:“家妹年幼,九郎不要见怪。”
陆澄微笑道:“哪里,两位贵人看着天真烂漫,性子活泼,这很好。”
李汝宁轻笑了一声,又不知牵动了哪里,咳了两声,说道:“刚才西城还跟我说想随我回道观住一阵,她的性子哪里待得住,我看不过是想到外面玩罢了。”
陆澄笑道:“贵人真是好玩好动的性子,看到七娘你在外面,自然也心生好奇。对了,不知七娘感觉好些了么?可是最近辛苦所以累到了?”
李汝宁摇了摇头:“我没事,休息几日就好了,你怎么样?今天可有什么进展?”
陆澄一五一十地说了今天的所见,最后说道:“眼下徐小娘子似乎嫌疑越来越浅,如果按照街坊邻居所言,徐小娘子每日生活都很单纯简单,即便是有帮凶,我也想不到会是什么样的帮凶。”
李汝宁看着陆澄道:“你还是觉得徐小娘子有嫌疑?”
“不错,眼下来看要么是张四郎还有别的仇家,要么是还有什么细节我们没找到,总之徐小娘子还是嫌疑很深。你想想,自己亲哥哥被人不明不白地杀死,凶手却逍遥法外,婉拒他人帮助,甚至于张四郎的死法都与徐大郎一模一样,这些都是巧合吗?不过眼下没什么证据,只是怀疑。”
李汝宁沉吟道:“我也与你感觉一样,虽然徐小娘子看起来身材瘦小,但眼下所有人证都指向徐小娘子无罪,实在棘手。不过你刚才说武三娘与徐小娘子认识,也就是说徐小娘子在梁王府做过画师,梁王府做画师收入一定比在寺庙门口卖画稳定得多,可是为何说辞就辞呢?”
陆澄叹了一口气:“武三娘当时语焉不详说是家中私事,我也不好多问。那件事之后,听说是梁王觉得家中闲杂人等太多,所以就辞退了一批,徐小娘子似乎也在其中。慢着。”陆澄心中电光火石一闪,突然想到当时武三娘说在辞退徐小娘子之前她便修书离开了,为何这么突然呢?是跟那件府中私事有关吗?继而她又想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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