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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大课间,陈冰刚想要去开水间打杯开水的空,一错眼瞧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瞧,不是丁施禾是谁?
丁施禾高中没考上,至于暑假里报的那个什么“空姐摇篮”培训班,更是骗人的,收了报名费就关门溜之大吉,为此丁施禾没少挨家里人数落。
后来没辙只能凑合上了个职高。
丁施禾一眼瞧见陈冰,半句废话没有,上来一把拽了人就走——陈冰刚想说哎我还有课呢,就听丁施禾道:“我没瞧见,不过有人瞧见了,说你哥和赵勤打起来了!就在绿普地三岔口那块。”
陈冰胸口一紧,往前跟着急跑几步,又迅速折了回来:“我去叫上大圣。”
一行三人赶到绿普地的时候,不见赵勤和陈炽的半个影子。
绿普地这一片是物流集散地,四周较空旷,三个人围着三岔口周边转了几遭,齐天问丁施禾:“确定在这?”
“应该没错。”
那边陈冰早钻去了路边绿化带的灌木丛里,不多久遥遥伸出一只胳膊:“人在这里!”
两人闻声赶过去,丁施禾伸头一瞧,“啊”的一下失声叫了出来。
陈炽是被齐天背回家的。
人先送去徐姥爷的门诊处看过,骨头万幸没事,皮肉伤很重。
徐姥爷忍不住要骂人,骂他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年岁不大才这么不知深浅,等哪天真闯出大祸,吃多少后悔药都来不及!
陈冰和丁施禾皆低头不敢吭声,齐天陪着笑脸被训的一头包,唯有那个始作俑者,因为实在太凄惨了点,反倒是最无知无觉的一个。
也亏了今天超市仓库进货,涂芳忙着加班不在家,齐天把陈炽背去床上,陈冰去烧水。
丁施禾环顾房间,奇怪:“这不你房间吗?他把你房间占了,你睡哪?”
陈冰没空回她,只去涂芳的壁橱里翻出两条新毛巾,拿热水一遍遍烫了,再绞干——水是刚滚开的,她嘘着手指往脸盆里塞,齐天走过来:“我来吧。”
她摇头,来回掂着热气腾腾的毛巾,几下后估摸着温度合适了,弯腰把毛巾轻轻放去陈炽的眼睛上。
他这回伤的着实厉害,面部青青紫紫,没半分好颜色,嘴角破了,肿的老高,之前满嘴的血。现下破损的地方都被清理包扎了,就是一双眼睛实在是乌青乌青的,此刻快肿成了俩蟠桃,也就是人现在还迷瞪着,估摸着待会醒了睁眼都费劲。
上回赵勤放过了他,这回,看来是彻底没留后手。
陈冰两条毛巾轮流着上,徐姥爷给开了药膏,活血化瘀的,但要热敷后才能涂。
许是热度的刺激,床上的陈炽低低呻吟过一声,身子动了动。
“醒了!”丁施禾蹦过来,“是醒了吗?”
陈冰低头绞着毛巾,嘴唇抿的死紧。
方才她替陈炽擦拭,擦到手心,一掰开,一掌心深深浅浅的刀痕,有的已经结了痂,变作了深褐色,有的则还翻浆着发白的皮肉。
袖子再往上掀,腕上更比比皆是,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烟疤。
惨不忍睹。
得是有多自虐,才对自己这么下得去手。
“小禾,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免的家里人担心。”齐天起身,“这回多亏了你报信,否则人被丢在那里,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丁施禾脸蛋粉红:“这有啥,陈冰她哥,就是我哥。况且陈冰让我一直盯着赵勤那边动静呢,就是生怕她哥想不开再去拼命。”
“不过,”她瞧了眼床上乱七八糟的陈炽,老气横秋的叹口气,“到了,也没妥了。”
齐天笑笑:“走吧,我送你下楼。”
等齐天再回到屋里的时候,看到陈冰在抹眼泪。
心里未尝是不惊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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