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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江沅呆怔地眨了眨眼,竟觉得双颊有点发烫。唇上犹觉炙热,她微抿了下,牙齿咬痛了唇瓣,神思才清醒过来。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萧江沅淡淡地道:“接下来,阿郎打算怎么办?”
李隆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死。他横了萧江沅一眼,拂袖而去。
可到了次日,两人便又形影不离了。
对于此二人时而近得仿佛要贴上,时而又远得如相隔千里这等行为,众东宫宫人宦官表示,习以为常,不必见怪,朝臣们眼光就不同了,只是他们的目光现在还没有闲暇投到萧江沅身上——不过几日,李旦就下令,要为两个女儿——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建造两座道观,选址之处占有极多民居,且预计耗资极为巨大。
“之前那两座改建的道观不是住得好好的么?当初说要让女儿凑合一下的是他,如今觉得女儿住得不好,要改善女儿生活的也是他,这才过了多久?咱们大唐的天子可真是善变。”
“不是天子善变,而是世道多变,东宫太子如旭日东升,看来啊……”
“看来什么?”
“天子都要为太子妥协了,你还看不出来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太子殿下要效仿太宗皇帝?”
“这个我不知道,但天下要易主,这却是一定的了。”
“你们都闭嘴吧,什么都敢说!”
“我宅子都让人强占了,还不让我说几句了?”
“快散吧快散吧……”
人群之外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道袍的女子。幂离将她浑身盖得严严实实,直到她伸手掀开少许,『露』出那一双灵动却也有几分幽深的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李旦此番意志竟然如此坚定,即便镇国公主回来了,也没放弃要传位给李隆基的想法。
太平公主对此并无一丝不满之『色』,反倒十分顺从李旦的一切决定,对李隆基的态度也好了不止一点。如此一来,朝臣们对东宫及李隆基,也不由自主地崇敬了起来,日常行礼都端正标准了许多。
两仪殿内,朝臣们针对金仙玉真两座道观一事,将李旦烦得恨不得立刻就退下皇位来。他的想法既单纯又简单,当初以为阿娘祝祷的名义,度了李隆基两个同母胞妹去做女道士,是为了压制李隆基,让他减少些助力,现在自己既然决定要传位给他了,那就得把压制尽可能消除。
这一时半会儿的,女道士还不能还俗,那就只能从住处入手了。当初他不是命人随便收拾了两座旧道观,便让她们住进去了么,这次他要重建,正好表明天子对于太子胞妹的重视,对太子更是器重,愿意委以重任。
结果这帮大臣未免太不合作。李旦不禁疑问,你们不是都帮着太子么,现在为什么拆他的台?
他并没有说出口,妹妹却看出来了,笑道:“众卿心向大唐与圣人,自然一切为大唐和圣人考虑,此等做法对太子有益处,对于国家和圣人,却是弊大于利的。”
听到这番话,李旦心中顿时有了几分豁然,甚至高兴。早在发现群臣对太子行礼都郑重许多的时候,他就有点不舒服了。他主动传位给太子是一回事,众人心向太子,等着他传位,让他不得不传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旦最终还是没同意群臣的话。他的想法依然单纯又简单:他都一个快退位的皇帝了,不想再被臣子牵着鼻子走,不过就是建造两座道观,能有多大的害处?只要道观建完了,谁还记得建造之前发生过什么?
可是群臣们想得并不简单,从此待太子愈发敬重起来。
结果又过了不到十日,李旦的新一道敕命如同一颗石子自高处坠入水中,掀起了万卷波浪。
“谁?谁又做了宰相?”
“就是当年那个娶了韦庶人『乳』母的那位。”
“窦从一?”
“人家恢复原名了,叫窦怀贞——这名字可真讽刺。”
“就因为之前只有他支持圣人建造金仙玉真两座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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