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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夏母进卫生间的工夫,匆匆忙忙从她的卧室撤走了。睡觉前,夏耀给夏任重打个电话。“爸……”患难同胞的口吻。夏任重感觉像是要睡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怎么突然想来给我打电话了?”夏耀说:“想您了,想问问您最近怎么样。”“我啊?一直那样,总有忙不完的事。”夏耀说:“你别总是忙,也要注意身体。”更要注意我妈……夏耀心中暗暗提醒。夏任重毫无危险意识,在手机那头开心地笑了两声。“嘴儿这么甜,又干什么坏事了?”夏耀的手一边把玩着床单一边说:“瞧您这心理素质,关心您两句就承受不了了?”“我不是承受不了,我这走思维惯性,被你妈数落多了,有点儿被迫害妄想症。”夏耀一听这话,神经立刻绷了起来“我妈又数落您了?”夏任重说:“几天前的事了,这程子一直没通电括。”我滴个擦擦擦,夏耀心中呐喊,我的爹啊!您能不能有点儿忧患意识啊?您再这么没心没肺,《雷雨》的改编版就要在咱家上演了啊!夏任重又说:“自打我过年回到这边,你妈就一直不给我好脸看,她出去度假一个多月,我一直打不通电话,派人到家里找,才知道她去了美国。后来我就埋怨了两句,你妈就跟我急了,说我干涉她的个人生话,说我不尊重她。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两口子都不能干涉,还能叫两口子么?”夏耀重重地点头,“爸,我特别赞成您的观点。”“后来我又想了想,你妈说的也对。有时候我太自私了,既没法在你妈身边陪着她、照顾她,还干涉她的人身自由,确实有点儿不应该。”夏耀一脸黑线,白心疼您了。“爸,您那不叫干涉,叫关心,我妈嘴硬心软,以后您勤给她打电话就好了。”夏任重忍不住感慨道:“我打给她打得挺勤的,关键是她接的不勤啊!”夏耀心里咯噔一下,“我妈现在都不接您电话了?”“嗯,尤其最近一段时间,闹得厉害。”完了……夏耀撂下电话,心中有种莫须有的绝望。怎么越琢磨这事越邪乎呢?夏耀失眠了。晚上两三点钟,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房间的灯开了关,关了开。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这么晚谁打的电话?夏耀拿起来一看,是袁纵打过来的。心中嘶吼一声,真尼玛不容易啊!!!多少天了,都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夏耀接通之后,脸就沉下来了。“干嘛?”袁纵问:“你怎么还不睡觉?”夏耀面色一滞,“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觉?”说完这句话,夏耀飞速蹿至窗口,结果窗外黑洞洞的,根本没有袁纵的身影。后来心中腹诽道:他丫连接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哪有闲心来这候着?袁纵就在离夏耀家里几十米远的地方,周围光线暗,没有一盏路灯,让夏耀房间的灯光显得由为刺眼。他的手臂搭在车窗沿上,手指上夹着烟,黑洞洞的目光拨开老槐树的枝杈,直接射入夏耀的房间中。“明天有没有空?”袁纵问。夏耀特别想说有空,他和袁纵已经好久没有腻歪上几小时了,身上的火攒了一大堆,光想想就浴火焚身了。但一想到袁纵近段时间的若即若离和他与额娘的“奸情”,夏耀有暗暗咬牙,不给你丫点儿颜色看看,老子就白让你搞这么多回了!“没空!”特别冷硬的两个字。袁纵说:“怎么会没空?明天是周末。”“我说没空就是没空!”夏耀嚷嚷完心里又有点儿犯嘀咕,万一这么说完之后,袁纵信以为真,明天的约会岂不就泡汤了?可现在妥协就显得太怂了,不行,我得硬气起来,你丫晾了我十天半个月,想这么轻而易举地跟我热乎?没门儿!袁纵掸了掸烟灰,语气很强硬。“总之你明天得腾出一天的工夫来。”夏耀心中暗喜,态度强硬神马的最有爱了,当然,心中这么想,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他得继续端着,让袁纵知道这机会的来之不易,多多检讨自己。“我说没空就没空!”夏耀继续叫板。袁纵不在浪费口舌,单刀直入。“明天陪你妈去医院做个检查,你妈胃不太好,以后这种事别用我给你提醒。多大孩子了,一点儿眼力荐儿都没有!”夏耀眼珠里的火差点儿把整栋房子点着了,我操操操操操!!!你说什么?你丫竟然……啊啊啊啊啊啊……夏耀差点儿让袁纵气疯了。“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么?”袁纵还跟夏耀凶。夏耀的脸憋得紫红紫红的,暴脾气酝酿启动。“那就这样。”说完这话,袁纵把电话挂断了。是的,他挂断了。夏耀刚酝酿好要骂人的时候,人家闪人了,无异于又一记重磅炸弹,把夏耀瞬间炸懵了。多日来未曾联络,就换来如此冷言冷语,夏耀心里拔凉拔凉的,悲戚戚地扎进被窝里睡着了。袁纵在外面守夜有一阵子了,期间接受了夏母不定时抽查。在丈母娘未点头之前从未有跳窗而入,冒犯他儿子的举动,诚心诚意天地可鉴,恪尽职守好男人一枚。但今天,袁纵确实有点儿忍不住了。太久没有同床共枕,没见到夏耀蹭入怀中的小贱样儿了。尤其刚才还凶了他两句,心里难免有点儿想法。夏母已经多日未查岗,照理说额外破例一次,应该不碍事,结果当夏耀卧室的房间灌入风声的一刹那,夏母的眼睛就睁开了。心中冷哼一声,知道你就熬不住了。还说守着我的,谁信啊?你不动贼心你都不姓袁!虽然房间暗黑一片,但袁纵俯下身凝望夏耀的时候,还是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是下撇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守在夏耀的大白萝卜上薅了一把。不凶你两句你睡不着,你说你是不是短骂?夏母披了一件衣服出来,走到夏耀房间,迅速推门而入,疾步走到夏耀床边。结果只看到床上有一个人,被窝掖得牢牢实实的。再去窗口一瞧,一道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在槐树的遮蔽中消失不见。夏母轻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个的卧室。第二天,夏耀还是带着夏母去医院做检查了。“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胃不好?”夏母明知故问。夏耀全然一副情敌的冷脸对着夏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是您儿子,我不关心您,谁关心您?”夏母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然后又清了清嗓子,问:“你中午在家吃饭么?”“我不在家吃饭在哪吃?”夏耀觉得夏母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夏母也有点儿心虚,但很快的掩饰住了。“没,我就是问问,你上周末不就是在外面吃的么?”“那是因为有人请。”夏耀又说,“今天如果没时间做,咱也可以买回去吃。”夏母突然开口说道:“你让袁纵也来家里吃。”出任意料的是,夏耀非但没有激动,反而诧异地问:“为什么让他来?”为什么?夏母心中暗道:因为你不请,他也会来。与其让夏耀知道夏母整天中午吃袁纵做的饭,还不如让他当袁纵是自己请过来的。结果,夏耀态度急转,夏母额外开恩,不仅没换来夏耀的感激涕零,反而黑脸了。“不行,不让他来!凭什么让他来?”夏母态度更诡异,“这是就这么说定了。”夏耀怒目对视,夏母一副完全不容违抗的表情。212猪一样的队友“那您给他打电话。”夏耀退了一步。“我给他打?”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夏耀不松口,“反正我不给他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磨叽啊?以前不让他进家门,你嫌我不厚道。现在请他过来,你又不乐意了!爱请不请,不来拉倒!哎呦我这胃……今天真得好好检查检查了……”夏耀回呛一声,“打!我打还不成么?”说完,拿着手机去了不远处,手机选了号没拨打,直接举到耳边,假模假样地动了动嘴唇,点了点头,就朝夏母走了过来。“打完了?”到时候袁纵没来,就说他不乐意……夏耀是这么打算的。结果等娘俩回了家,饭香味儿已经往鼻子眼儿钻了。袁纵一副以主人自居的派头,穿着超大号的定制围裙,从厨房大模大样地晃悠出来。完全没有丝毫差异的表情,直接和娘俩打招呼。“回来了?”夏耀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变形,眼睛里迸发出熊熊烈火。“你丫怎么来了?谁他妈让你来的?”夏母像看待神经病一样的目光扫着夏耀,“不是你让他来的么?”“我压根就没打电话!”夏耀咆哮出声。夏母表情一阵纠结,扶额往厨房走。“我去拿碗,顺便看看他有没有把煤气关好……”“甭装了!”夏耀破天荒朝夏母嚷嚷道,“他都用那么熟了,还能关不好么?”夏母完全没理解儿子的脑回路,以为夏耀这么跟她过不去,是嫌她嘴上说着不待见袁纵,却总是白收人家的“好处”,嫌她这个妈虚伪、做作了。当即露出受伤的表情,呆愣愣地看着夏耀说不出话来。然后姑爷就出马了,直接掐攥住夏耀的后脖颈,提到夏母的面前,怒声朝他呵斥道,“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道歉!”我操!夏耀醋坛子彻底翻了,豹眼圆瞪,直冲袁纵而去。“你替谁出头呢?啊?你他妈才来几天啊!就要谋权篡位了!!装什么B啊?谁他妈不知道谁咋回事啊?”袁纵眸色一沉,一巴掌甩向夏耀的屁股,啪的一声震天响。“你敢犟嘴?给我认错!道歉!今儿不道歉甭吃饭!”夏耀捂着根本就不算疼的屁股,心里的委屈就甭提了,扯着嗓子一通嚎。“不吃就不吃,我特么还不稀罕吃你丫做的那点馊饭呢!”此话一出,夏母都开始掳袖子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要造反啊?”袁纵一副不愿让夏母动手闪了腰的架势,直接把夏耀拉到墙角亲手打,巴掌依旧啪啪响,依旧有声音没力道,有几下甚至甩在了自个胳膊上。可夏母在一旁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原本还想亲自上手,瞧这架势完全没必要了。真敢下手啊!心里一抽一抽的,毕竟是自个儿子。袁纵趁着夏母发愣的功夫小声呲呲夏耀,“你是不是找揍?我这好不容易混出点样了,你又给我拆台!”夏耀始终一副愤愤然的模样,脖子梗着不领情。袁纵又训他,“你怎么这么小皮脸?说你两句你就不爱听了?”夏母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故意轻咳了两声。“行了行了,他不乐意吃你就甭逼他了!”行了?袁纵俨然觉得火候还不够,他得把这明理老姑爷,向着丈母娘的戏份演足了。于是把夏耀拽进了卫生间,门砰的一声关上。不足五秒钟,里面传来夏耀的一声嚎叫。叫声里没有丝毫杂质,刚劲脆生、货真价实!开始夏母一直觉得袁纵有作秀的成分,结果听到这声嚎叫,所有的怀疑都被扫清了。袁纵把夏耀的手按进热水盆,水温很烫,刚才嗷的那一声就是被烫的。“我才几天没管你?你就把手弄这么糙!你自个瞧瞧,还有法看么?”夏耀这些天总是出任务,春天风大气温低,手长时间暴露在外,长了一层皴皮,袁纵觉得有必要好好给夏耀褪褪爪子。“伸进去!”袁纵又拽夏耀的手。夏耀嚷嚷,“热,热……”热也不成,袁纵直接把夏耀的手往热水里面按,夏耀刚触到水就被烫得伸出来了。又被袁纵按了回去,触到水又被烫得伸出来,反复试探、退缩、一点一点往手上撩。“你这样根本不管用,把整只手都没进去,尤其是手背!”袁纵在一旁训斥。夏耀根本下不去收,就一直在那慢悠悠地撩水,呲牙吸气。袁纵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夏耀按进水里大手覆盖在上面,动也不让动一下。夏耀热得直跺脚,嗷嗷叫唤,叫得夏母心脏一颤一颤的。“袁纵,你给我开门!”声音完全被夏耀的惨叫声隔绝在外,只能干着急。夏耀刚缓过来,袁纵又攥住他的手腕,特别用劲地给他搓手,就像褪猪皮一样,一点儿都不含糊。“你轻点儿行不行啊啊啊……”夏耀又开始嚷嚷。袁纵完全不惯他这毛病,要褪就褪个彻底,大手攥握住夏耀的手。手心、后背、指节、指缝……每个部位都细致耐心地搓洗。后来,最难褪的糙皮被泡软、褪下,里面一层就好洗多了。袁纵动作温柔了很多,水温也没那么烫了。夏耀紧巴巴的一颗心终于松快了不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袁纵。“你跟我这双手较什么劲?”袁纵一边帮他打着香皂一边说:“看着不顺眼。”夏耀沉着脸反驳,“你那手不是比我还糙么?”“我跟你能一样么?”“怎么不一样?”袁纵附到夏耀耳边小声说:“我把手弄得那么滑溜,捅你的时候还能那么爽么?”“操你大爷!滚!滚!……”夏耀连骂了好几声滚,也没真正推开袁纵,由着他给自己擦手,涂护手霜。两只手磨蹭交缠,热度从粗粝的掌心传递到夏耀的心头,暖洋洋的。后来,袁纵又将夏耀的头扳正,让他直对着镜子。“看看,这才多少天,连点人样儿都没有了。”夏耀腹诽:是啊,哪有我妈有人样儿?袁纵对着镜子给夏耀整理头型,把他脑袋两侧的头发抓起,以他所认为的炫酷发型给夏耀摆弄着。夏耀烦躁地打掉袁纵的手,对着镜子一脸鄙夷。“这么弄多二啊?炸毛僧一样。”袁纵揪了揪夏耀支棱起来的两只耳朵,对着镜子说:“你不就是炸毛僧么?”“滚,别揪我耳朵,别揪么……”两个人闹得正欢,夏母的敲门声又想起来了。“袁纵,你有完没完了?”袁纵用手肘捅了捅夏耀,“瞧把你妈急的!”夏耀面上没表示什么,心里早就对这几天的疑神疑鬼自惭形秽了。没人的时候偷偷抽自己几个嘴巴就好,千万别让人知道自己有过这想法,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夏母开门之后,看到夏耀丧眉搭眼的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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