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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主这样的做法残忍吗?
萧洛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的看待这一个问题,对于那些草原部落来说当然是残忍的,深冬严寒,没有了牛羊马儿牲畜,他们怎么过冬,草原部落里的人更讲究弱肉强食,带着野蛮的兽性行事,规矩风俗和中原不一样,等到寒冷的时候,没有充足的食物,他们会抛弃老弱病残,不分性别,弱的会先死,妇女,儿童,老人,最后是青壮,成千上万的人因为寒冷饥饿死去,这在萧洛兰以前的认知里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可现在这些事是他们这方做的。
那周宗主他做错了吗?
幽州十六郡,大部分都是边塞重镇要城,他们构成了一道防护线,将经常侵略中原的草原部落挡在了外面。
镇守边境的士兵们想吃口肉有错吗?幽州境的居民想过个好年有错吗?
没有错。
萧洛兰开不了求情的口,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开这个口,但她同样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她以往的认知折磨着她,将她的心搅了稀碎。
“我没事。”萧洛兰满脸泪水,喃喃道:“我只是过不了我这关。”
周绪怔了一下,他原以为夫人会劝他,或者说为一些无辜的人求情的,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些草原豺狼里有哪些是无辜的,也许是一些尚未长大,还没随着父兄南下过的少年,小孩?还是一些从未出过部落的族妇,亦或是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
周绪不在乎,但他知道夫人在乎的。
在夫人眼里,好像再卑贱的生命都可以得到她的注目,平民是,胡姬是,奴婢是,门客是,昆仑奴是,畸形是。
她的眼里藏着万人万物,带着一颗藏在温柔底下的悲悯之心,比队伍里整日敲鱼念经的和尚更慈悲。
她关注弱小,尽可能的想帮助他们。
这样有着菩萨心肠的夫人,却并没有对他开口求情。
她只是满脸泪水,像在怪自己,只怪自己。
周绪不懂,这事有什么好怪的,这个计划是他下令的,执行的是金犇和拓跋以及玄甲营他们,和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周绪望着夫人,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真的像话本上的仙人,为自己没有帮助众生的能力而悲伤哭泣,善良本是她的心性,现在反倒成了一把折磨她的刀。
可执刀的人却是不肯放过她自己的自己。
周绪抚摸着夫人的脸,舔了舔齿尖,感觉自己古怪的兴奋了起来。
仙人似的夫人此刻在哭啊。
她是那么的难过,眼睫潮湿了一片,隐忍着她鲜为人知的内心世界,周绪一直知道夫人的世界和他的世界是不同的。
但她现在在他的世界里。
像一只翅膀受伤的鹤掉落在淤泥里,飞不起来。
“夫人莫哭了。”周绪发现自己声音哑的不像话。
萧洛兰撇过头,将眼底的泪逼回去,可是眼泪还是簌簌而下。
周绪望着夫人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贪婪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潮湿的眼睫,薄颤的眼皮,伤心的眼泪,微红的鼻尖与通红的嘴唇,还有雪白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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