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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玉兰跟着闺女进房间说悄悄话,关上房门便轻斥道:“你俩现在是新婚,没人说什么,但是以后可不能睡到中午才起床了!”
闺女不跟公婆住在一起,上面没有个正经长辈管着,真是让人不放心。
“我才没睡到大中午呢,我早就醒了!”项小羽完全没领会老娘的意思,直接将锅甩给宋恂,“是小宋哥非拉着我再睡一会儿的。”
“……”觑着闺女那副不知愁的样子,苗玉兰提醒,“以后要是醒了就早点起床打开院门。你们这个院子在村口,大家经过时总要多看两眼的。这院子里只有你们小夫妻住,连个长辈都没有,又整天大门紧闭的,到时候村里那些碎嘴的肯定要说嘴。”
项小羽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娘是什么意思,胀红了脸说:“我们早就起床了,就是忘记开院门了!再说我跟小宋哥都是有工作的,明天起就得按时上下班了,你放心吧。”
苗玉兰也觉得管到闺女房里的事,有点尴尬,说了两句便住了嘴。
心里打定主意,让老头子去跟女婿提个醒。
她跟闺女都张不开这个嘴,项英雄跟女婿就更张不开嘴了。
哪有老丈人去说这种事的?
思来想去,项英雄把自家大黄送去了女婿的院子。
“你俩白天都上班,家里没个人在,实在是不安全。”他在院子里转悠着想给大黄安放个狗窝,“让大黄过来帮你们看个家吧。”
宋恂虽然挺喜欢这狗子的,但是现在并不想要它。
有这么一只狗子在院子里,想干点什么太不方便了。
每次他跟项小羽有什么亲密举动,只要被大黄瞧见了,保准得汪两声,实在是没眼色。
宋恂婉拒:“我们白天出门的时候,会将院门锁上的。要是把大黄独自放在家里,没人能照顾它的吃喝。”
“那你就不用锁门了,白天我过来帮你们喂它。”
宋恂:“……”
何苦折腾这么一遭。
*
大黄当然是不能留的,但老丈人的意思他也领会了。
所以,当天晚上他只折腾了一回,就抱着媳妇老老实实睡觉了。
宋恂刚娶了媳妇,人逢喜事精神爽。
第二天销假上班后,到了办公室就提着喜糖袋子给同事们发了一圈喜糖,又收回了一箩筐的吉利话。
上午,织袜厂的冯培芸来工业办找宋恂时,赧然道:“宋组长,真是抱歉啊,我这段时间闷头忙厂里的事,消息实在是闭塞,连你结婚这么大的喜事都错过了!”
宋恂抓了两把喜糖给她,无所谓地笑道:“我们早就领证了,周末只是补办个婚礼,也没特意对外宣扬。现在知道也不晚,喜糖管够!”
拨了一颗苹果味的硬糖含进嘴里,冯培芸声音含混道:“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我!前几天我一直在市里帮织袜厂跑供销,这才错过了你的婚礼。不过,我这边有个消息可以送给你,就当是新婚贺礼了!”
“呵呵,说说吧,什么消息?”宋恂玩笑道,“我先估个价,回头记到我们的喜簿上。”
“市服装公司想要建分厂!”
“真的?”宋恂不禁坐直身体问。
“怎么样,这个消息值多少钱?”冯培芸语带得意。
消息值不值钱,得看能不能用得上,要是这个消息真能给团结公社引来一个市服装公司的分厂,那它就是价值千金的。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消息可靠吗?”宋恂对她的消息渠道还有疑虑。
“在市第二百货商店。”冯培芸说着话就卖起了关子,假咳两声,装模作样道,“我还真有点渴了。”
“……”宋恂给一旁竖着耳朵听情报的于元军递个眼色,“小于,赶紧给咱们冯厂长倒杯水来。”
于元军提着暖瓶往水杯里倒水,又服务周到地往里面蓄了半杯凉白开,双手递给冯培芸,恭敬道:“冯厂长,请喝水。”
冯培芸满意地呵呵笑,灌了两口水便给办公室里的众人讲起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我们织袜厂每天能生产六七千双袜子,每个月将近二十万双。只靠给县百货商店供货,肯定是行不通的,现在仓库里积压了好多库存呢。所以我们厂决定往市里和省城的百货商店供货。最近一段时间,我就一直在市里的各大百货商店和供销社之间跑供销。”
几人耐心地听着,没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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