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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闻一舟想要抽出手臂来揍他,却发现胳膊被箍得动弹不得,“你现在不怕别人看见了?”“不怕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蔺逾岸在他肩窝里大声嚷嚷,吵得人耳膜疼。“好了好了,撒开我,”闻一舟小幅度地挣动着,“回家再说,别叫唤了。”蔺逾岸不太愿意,但周围已经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眼神中充满玩味和兴奋,他俩即使在着灯红酒绿的不夜城也稍显突兀。夜店门口排着队准备进场跳舞的年轻女孩儿,便利商店前坐着喝便宜啤酒的男孩儿,酒吧张望这结对去猎艳的男人,他们之间穿梭着兜售鲜花和香烟的小贩。他们原本是宇宙中漂浮的两块石头,漫无目的,盲目愚钝。偶尔被其他恒星的引力抓取,顺着卫星的轨道滑行了不知多久——真空中既听不到声音,也感受不到重力,旅途没有终点也没有目的。然后,闻一舟被蔺逾岸捕获,合二为一,在流动的城市里,沉淀浓缩成质量很重很重的一颗星星。蔺逾岸终于松开手,低声说:“回家。”计程车后座里,两人并排坐着,蔺逾岸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眼睛黏在他脸上,黑暗中泛着莹莹的光。他的注视仿佛有实体,闻一舟觉得自己被他盯着的半边脸火辣辣的,呼吸连带车厢的温度都一起升高。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变得汗涔涔、湿乎乎的,蔺逾岸的拇指还在轻轻来回抚摸他的指节,食指伸进他的袖口,在手腕内侧细嫩的皮肉处流连。下车后,蔺逾岸拉着他一路跑过大厅奔进电梯,一进门便将他拦腰搂了起来,后脚跟踹上门。闻一舟叫道:“干什么干什么!”蔺逾岸充耳不闻,跌跌撞撞地脱掉鞋子,把他放到餐桌上,而后迎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亲。他手撑着餐桌,身子挤在闻一舟大腿间,闻一舟不得不用膝盖夹住他的腰,手扶着他肩膀以保持平衡。他发现蔺逾岸为自己发疯样子时常让他战栗,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但却又因此被深深取悦。闻一舟伸手轻轻拽他后脑勺的头发:“别啃了……”屋里没来得及开灯,但窗帘也没拉上,城市和小区的灯光朦胧别致,透过纱帘泛着暧昧的霓虹。微风一扫,光斑散落一地。两人的身体毫无嫌隙地贴合着,心跳的鼓动杂乱不堪,闻一舟神志不清,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吞噬了。“你说你爱我,是吗?”蔺逾岸哑着嗓子问。闻一舟不自在地别过眼神,庆幸室内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怎么了,你有什么不满意吗?”“没有,”蔺逾岸亲亲他的锁骨,“满意得不得了。”闻一舟半是埋怨半是撒娇:“你好粘人。”“也没关系吧?”蔺逾岸的字句间拖着水光粼粼尾音,揉碎在亲吻中,“我就算粘人也好,烦人也好,唠里唠叨罗里吧嗦都没关系,因为你爱我,对不对?”闻一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能含混地“嗯”了一声,立刻又换来令人几乎窒息的深吻。他手脚几近麻痹,脸被热情的喘息灼伤,叫他一句否认的话也说不出口。“所以我可以说吗?”蔺逾岸问。“什么?”“我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们在一起吗?”闻一舟无可奈何:“本来我也没拦着你……”“那我说了。”闻一舟好笑道:“你爱和谁和谁说。”蔺逾岸认真地点了下头,说:“好。”然后又开始亲他脖子。闻一舟昏沉中努力想了想,道:“不对,你别瞎说,你们球队和俱乐部应该不知道这事儿吧。你们那儿全是男生,这种事情说了反而影响……”他一句话根本说不完,总会被蔺逾岸凑上来的亲吻打断,闻一舟又是恼火,又被他黏得十分受用,舍不得拒绝这份亲近。“好了,你老实点。”闻一舟揪住他耳朵,把他拽开一点。“我问你。”蔺逾岸目光炯炯地点头:“嗯嗯。”“你……想不想一起住?”闻一舟问。“什么意思,”蔺逾岸反应过来,精神一震:“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彻底搬过来吗?考核期通过了是吗?”他飞快地盘算起来:“我房子随时可以退,理论上需要提前两个月告知房东,但是没关系,押金不要也可以……”“停停停,你打住,”闻一舟:“不是叫你搬过来,而是……”“你想不想搬家?”闻一舟瞧着他满脸冒傻气的样子,只得换了个措辞,“我们换一个地方,一起住。”蔺逾岸怔住片刻,不确定地问:“为什么……你不喜欢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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