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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沧月楼已是酉时,秋日的风到傍晚便开始有些凉意,楚亦柔一路带着北玄胤的首级,骑着马快速赶了回来。
”公子此刻在府中么?“刚一下马,她便询问起守门的小厮。
”公……公子刚刚回府不久,现在应该还在前厅。“门口的小厮见她手中提着用布料包裹着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一直有鲜红的血溢出,于是不由的朝身后退了两步,那形状看起来为何有些像人头?
听到回答后,楚亦柔快步朝前厅走去,她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的战利品献给顾南城。
刚一走进前厅,楚亦柔隐约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顾南城此刻正坐在主坐之上,而左恒则是立在他身侧,他们像是在等什么人,难道是等她?看他们这般严肃的表情,难不成是已经知道如烟死了?可是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楚亦柔摇了摇头,想是自己多虑了。
”南城哥哥……“楚亦柔快步走上去,俯身将北玄胤的首级置于身前进献给他。
”这是什么?“顾南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眼前满是血污被布料包裹着的东西。
”北玄胤的人头。“楚亦柔声音里满是愉悦。这下南城哥哥总该嘉奖她了吧。
一旁的左恒,眸子里显然闪过了惊异之色,认识楚亦柔这么久,他第一次感受到眼前女子的可怕,原本公子不过是叫她和如烟行刺,并未喊她取他首级,可她不但杀了他,还这般狠绝,他实在是没想到。
”管家……打开看看……“顾南城冷冷的朝正在替他沏茶的管家说道。
管家闻言大骇连忙跪下磕头”公子!!老老奴不敢啊……“
见他这般害怕,顾南城便扬了扬手示意他快些退下,那管家得了指令,便有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非也似的起身离开了,虽然他知道沧月楼能有今日这般盛况,定然是少不了沾染一些人命的,可是让他这般赤裸裸的直面血淋淋的人头,他还是万万不敢的。
”左恒,你把它打开。“
”是,“左恒上前接过楚亦柔手中的东西,缓缓打开,兴许是一路带回捂在布料中太久,一打开便迎面扑来一股深重的血腥味,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那血腥味还带着点馊味,实在是难闻至极。
确认过是北玄胤没错后,左恒立刻将那人头又用布封了起来。
”公子,的确是北玄胤没错。“放下人头后,左恒回禀道。
”嗯。“
顾南城轻轻抿了口手中的茶,看向楚亦柔,他没想到这楚亦柔狠起来竟然这般不顾情意,再怎么说那北玄胤与她也是有过数次肌肤之亲,这样的人她都能说杀就杀,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一块做杀手的好料子,不过她再怎么有用,若是背叛他他都是不能忍的,无论这背叛的原因是什么,有没有对他造成损失他都不可能再留她。
棋子若是太过为感情左右,不能时时听从于自己,那便是无用的废子。
她虽的确替他杀了北玄胤,算是立了大功,可是她事先走漏沧月楼的消息也是真的……
况且她如今会为了他而去杀如烟,日后难保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她这份情意,再加上她这股子狠劲,让他也觉得害怕。
”亦柔起来吧,你做得很好。“
”是,“楚亦柔笑着起身看向顾南城,她为他完成了这么大的心愿,为何他看她的神情却仍是这般淡漠?原本灿若桃花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她就像被临头浇了盆冷水,整个人顿时从之前的喜悦中抽离出来了。
她看着他,在等他继续说点什么,可是等来的却是沉默,所以她为他拼尽全力所做的这一切最后换来的只是”你做得很好“这五个字么?
楚亦柔冷笑道,神情冰冷而绝望。
”亦柔,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良久,顾南城终于又幽幽的说了一句。
原本已经从头凉到脚的楚亦柔,一听到他这般询问,顿时又燃起了希望,南城哥哥从未提及过她年龄的事,今日她立功回来他便忽然提起此事,难道他是决定娶我入门?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又忽然生出了些期许。
”嗯……“楚亦柔娇羞的低头应道,若不是要娶她,为何会这般问。
”可有中意的郎君?若是有我便为你风风光光的操办一场婚礼。“楚亦柔到底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何况她虽走漏了消息到底还是没有捅出什么大篓子,若是能以这种方式保全她的面子自当再好不过。
楚亦柔一听,瞬间寒凉入骨,原来他不是要娶她,而是要将她推出去,她忽然笑自己痴傻,到如今还在自欺欺人,他根本就不爱她,对她也没有念及过半点旧情,这些年一直是她单方面的在等他,而他始终未曾考虑过她。
”南城哥哥,你明明知道亦柔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为了你亦柔什么都愿意做,可如今你却想将亦柔推开!“楚亦柔声嘶力竭的叫喊了起来,这些话连同她积压多年的委屈被一同喊了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无论她做什么都感动不了他,而那个如烟什么都没做却牢牢占据了他的心,她不服,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付出这么多却得不到相同的回报。
顾南城仍是一脸漠然,无动于衷,即使她这般声泪俱下,歇斯底里,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疯癫罢了,更谈不上什么心疼可言。
”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如烟。“
”可是如烟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明白么?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死人来得重要么?“楚亦柔哭着大喊道,原以为除去了如烟,只要假以时日她便能得到顾南城的心,可是为什么,顾南城竟那般轻易的说出那番话,她于他而言难道连个死人都比不上么?
”死了?怎么死的?“顾南城森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原本他想要给她一个台阶下,可奈何她根本不领情。
他倒想知道,这如烟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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