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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菜上了上来，二人吃着，还说着哪个菜好吃。琵琶的弦突然崩断了，二人朝那姑娘看去，姑娘的手指上出了血。暮岁走了过去，拿了手绢帮她包扎，可是下一刻，那姑娘突然拿着断了的弦朝暮岁的脖子袭去，转眼前就勒住了暮岁的脖子。电光火石之间，暮岁认出了这个人。

姑洗，善音律，以琴弦杀人。

太有特色了，是以很快就会被认出来。暮岁不知道她无端端杀自己做什么，只是下意识想要反抗的手被理智给压下。果不其然，姑洗的琴弦还没来得及勒死她，顾宁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只消一刻就能划破她的脖子。姑洗立刻退到一旁，暮岁窒息不过一瞬，便又活了过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剧烈地咳嗽着，脖子上还留着一根琴弦，还有一条很深很深的红色印记。

姑洗看清了衙门的捕快，以为他们都是酒囊饭袋，却没想到惹火上身。那顾宁的剑又快又急，而且招招夺人性命。姑洗已经失了先机，只得砸了酒楼，把大堂搞得鸡飞狗跳才逃了出去。

顾宁担心暮岁的情况，这又折返了回去。暮岁已经坐在了凳子上，只是把琴弦取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手。

“小心，我来。”顾宁上前替她将琴弦绕了下来。

“可......咳咳，可抓到人了？”

“没......都怪我，不该带你出来吃饭的。”

“她若是到客栈再杀我......咳咳......那我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你觉得她是冲着你来的？”

有事熟悉的眼神，那种不信任怀疑的眼神。暮岁突然想到他几个时辰前还说要提亲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么多人，她只对我动手，可不是冲着我来的吗？麦月又死的那样惨......”

顾宁心中自然也有了想法，这顿饭自然是吃不成了。只是姑洗逃跑之后，留下了满室的狼藉，小二和掌柜的跑了过来，拦住了顾宁就让他赔钱。他们可不知道刚刚在二楼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顾宁与那姑娘打起来了。一个跑了，自然要来找另一个。

顾宁也是无妄之灾，暮岁看着大堂一片狼藉，瞧着就觉得肉疼。她有心想担下来，奈何她全身上下的银钱怕是也只够付的起一个桌子腿的钱。

“你在衙门当差，可不能不认账！我这些桌椅板凳那可都是金丝楠木的，你可得照价赔偿！”

“金丝楠木？”暮岁一听就觉得这掌柜的在扯谎。金丝楠木何其贵重，就算是京城的那些王孙贵胄都不一定用的上，这家店居然拿来做些桌椅板凳，简直是暴殄天物，“你可别听他瞎扯，这怎么可能是金丝楠木的！”若真的是金丝楠木，只怕是把他们两个卖了都不够赔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我们这家店在宁远城也算是有头有脸了，难道还会诓你们不成？”

“倒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你们这家店生意再好，扣除了每年缴纳给官府的税银，竟然还能攒出那么多金丝楠木的钱。真的的厉害啊！我得回去和县太爷说一声，还当什么官儿啊，跟着您开酒楼就是了。”

那掌柜的立刻就怂了。虽然店里每年都交税银，可若是真查起来，必然还是有些名堂的。可是，就算不是金丝楠木，那底下的桌椅板凳还有灯展之类的物件也全都是精品，要换一套新的，也得花费不少银子。若是就这样算了，掌柜的还是十分心疼的。

顾宁见掌柜的没了声音，知道他是怕了，便说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老老实实地算一下价钱，我赔给你。”

顾宁愿意赔钱，掌柜的是大喜过望，赶紧让小二拿了算盘了。这一通算下来，竟然要五十多两银子。暮岁细细一算，这得是她好几年的月钱了！

顾宁也没有带现银，只给了掌柜的一对小小的珍珠抵扣。看那掌柜的惊喜的表情，这对珍珠虽然小，但是想必是比五十两银子值钱的。

“这多余的银子便是封口费。我给你钱的事情，不许透露出去。”

掌柜的和暮岁皆有些疑惑，但是掌柜的迎来送往，见过许多事情，也不在乎原由，连忙答应了。

这顿饭只吃了一半，顾宁送了暮岁去医馆。暮岁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顾宁以为她不舒服，忙问道：“可是伤口太疼了？你别怕，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里面。去医馆包扎一下就好了。”

“不是很疼。”暮岁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顾宁，你真的只是顾宁吗？”

“你怎么会有此一问啊？”

“我只是觉得你太有钱了些，不像是会住在那种巷子里的人。”

捕快虽然是官府的人，但是只是普通差役而已。宁远城是经商重镇，也许此处的捕快俸禄会比别处高一些，但是也绝不像是能随随便便拿出银钱的。而且，他要掌柜的隐瞒他付钱的事情，无非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个有钱人。如此隐瞒，倒是让暮岁想到了自己。被人划伤了脸也没有去报官，不过是想隐匿自己，不想多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