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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第1页）

“无恨……”苏湛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为何要叫无恨？”

“自然是希望……求仙之路，磨韧心性、淡去浮华；不悲不喜、无怨无恨。”

台上台下诸人听着这话是从一个约莫八九岁孩童口中蹦出来的，都有些不敢置信。但连澈说出这句话时，那认真的神色，却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滑稽。七八中文最快^

苏湛对于这孩子身上时不时迸现的不符合他这张粉粉嫩嫩的脸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他微微一笑，揉了揉连澈的头发：“是跟哪个看破红尘的老和尚学的？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连澈愕然，心间像被什么轻轻烫了一下。

柳如茵却被苏湛这一句与情景相当不符的话逗得笑出声来，小声嘀咕道：“师徒俩说话都惊世骇俗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白眉无奈地看着她：“师姐不要瞎用俗语，这是形容夫妻的。”

柳如茵挑高眉，无赖道：“我说俗语了？有么？哪句？”

沈白眉收回目光，专心看着前方，不理会她了。

与此同时，青霄子宣布礼成。

待在场弟子陆陆续续走远后，场中只余下“玉虚八子”与连澈。

这时，八子中一个身材瘦削、眉眼平凡、眼中却满蕴精光的人走上前来，先是对苏湛道：“师兄这几日在外处理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途中接到师尊的消息，才知道师弟要收徒了，这真是……师弟在我们几个中年龄最小，却是最快就收徒的，日后有个孩子日夜相伴，求仙之路也必然良多趣味，师兄真是羡慕你啊！”

又看着连澈：“这孩子眉清目秀、资质上佳，又得师弟悉心照顾，日后必能成才。只是师伯回来的匆忙，没有跟你带什么礼物，还望澈儿见谅。”

连澈腼腆一笑：“谢谢师伯，师伯这句话，就是最好的礼物！”

杨崇礼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苏湛偏了偏身子，不动声色地将连澈挡在身后，对杨崇礼笑道：“师兄也不必艳羡，三个月后，春雪初融，便是玉虚山三年一度的开山招徒仪式，宗门也要进行大比，届时师兄定能寻得满意的徒儿。况且师兄资质上乘，又勤学苦练，如今已是大有成就，定然有许多弟子争相前来。”

不知是不是连澈的错觉，苏湛明明是对这人笑着，笑容里却满满都是冷漠和疏离。

杨崇礼一些客套话已说完，便不再停留，离去了；连津城忙着帮青霄子处理宗门内的事物，也走了；江零忙着赶回去照顾她正在炼制的那一炉丹药，风急火燎地御剑飞走。于是这方才还热闹非凡的白颍峰又清静下来。

杜云汐道：“小苏收徒，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如大家庆祝一下？”

沈白眉扶额，又是一个喜欢瞎用的。

苏湛笑骂道：“什么破比喻？”

墨耀觉得这个主意甚好，“怎么庆祝？又喝酒？”

杜云汐托腮细细思索：“怎么庆祝呢？光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上次衍冽峰峰主收徒，还带着他家徒儿逛花楼呢！”他看着连澈，叹息一声：“这个太小了，人老鸨不给进去。”七八中文更新最快^

柳如茵跳起来一巴掌拍上他后脑勺，唾弃道：“老鸨让什么人进去都知道，看来是摸得门儿清呢！”

连澈抓着苏湛腰带，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师尊，什么是花楼？”

苏湛面不改色地说：“顾名思义，卖花的楼。”然后伸手捂住连澈的耳朵，目光凉凉地盯着还在互掐的两人。

柳如茵不了解花楼，但她了解苏湛，看见他这个眼神就知道再闹下去她和杜云汐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苏湛这个人，看着不和善，本质上也的确不和善。

思来想去，带着一个小孩子，干什么都不方便。于是只能取一个最柔和的法子，还是喝酒。

苏湛想起自己一杯倒的“光辉战绩”，一开始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但后来耐不住几人的轮番诱哄，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一杯倒的秘密这几人早就发现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遂同意了。

几人一窝蜂往竹屋涌，拿着上次剩下的几瓶酒和六个玉白的酒杯。

苏湛与连澈坐在树下的石桌旁，静静地看他们动作。

待几人出来时，苏湛的目光在酒杯上流连不去。

一、二、三、四、五、六——

他疑惑：“拿六个酒杯做什么？”

杜云汐比他还疑惑呢，“连澈不是人？”

苏湛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啧，”杜云汐打趣道：“你现在跟江总管似的，这不准那不准的，能不能开化点儿？人家孩子八九岁都跑去逛花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