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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道:“嗯,放心吧哥哥,我先进去了。”
说罢,小草就端着药碗走进房门。
楚修翳并没有离开,他不停地在檐下徘徊,他是想离开,却始终放不下屋子里的人。
他知道他需要冷静,他知道夜锦衣不会轻易放下心结,他不能够心急,也不能够强求······
可是······
云郯快步走进来,看到楚修翳,忙走到他身侧压低声音道:“门主,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无境山庄的人一定会相信夜锦衣已经死了。”
楚修翳扫了一眼房门,道:“我知道了。”
云郯也朝那方向看了一眼,道:“听说闻人落雪不见了,需不需要我带人去找他?”
楚修翳沉默一会儿,抬头道:“不必。”
云郯道:“不必?”
楚修翳重复道:“不必。”
说罢,楚修翳就转身朝着院门走去,沿着石子路,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月心湖旁的长廊上。
在这个季节,长廊周围的树木花草都已经凋敝,一片萧瑟的模样,让人心里也生出莫大的伤感来。
楚修翳手抚着木栏杆,微微抬头深呼一口气。
他记得十二年前,就是在这里,玉展颜坐在轮椅上亲口对他说要取消婚约,却被他拒绝掉。
他知道那时候的玉展颜是不想连累他,不想成为他的负累,可是如今的夜锦衣已经绝情到连让他承受一切负累的机会都不给。
他知道夜锦衣的实力,他也知道夜锦衣绝对不会留在他的身边,可他不允许,他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夜锦衣,似乎除了让她永远依靠自己再别无他法。
他要留住夜锦衣,所以他不惜让夜锦衣下半辈子都拖着一副虚弱不堪的身体活着。
武功废了又如何,不能行走又如何,他更想看到这样的夜锦衣,这样她就永远没法离开他,这样她就永远要依靠他。
他会照顾她一辈子,他愿意做她的腿,她的手。
只要有他在,就绝对不会让夜锦衣受到一点伤害。
楚修翳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说。
晚间,绝崖山庄陷入一片黑暗和冷寂。
夜锦衣并没有入睡,只是躺在床上盯着床帐上的花纹,她的眼睛布满血丝,一眨也不眨。
这张床,她已经十年都没有躺过,即使被褥,软枕,床帐都是崭新的,可她还是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可惜,物是人非。
无论她怎样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每眨一次眼,她就会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切。
她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只要她闭上眼睛,就会想到玉无痕临死前的模样,就会想到自己当年抱着玉琅玕尸体的情景。
不,不只是这些,在这里,曾经枉死了百余无辜之人。
她不敢将蜡烛吹灭,只要房间陷入黑暗,她似乎就能看到许许多多的冤魂朝自己走来,她害怕,她不安。
自始至终,她潜意识里都觉得那场灾祸是自己引起的。
她觉得自己是罪人。
这种负罪感让她寝食难安,甚至每晚都在噩梦里惊醒。
“嘶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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