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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第1页）

以前俩人关系似远非近，齐鸢便尽量避免问起蔡贤。现在他们互通了情意，这些问题便不得不面对了。

&ldo;这次他是真气狠了，&rdo;谢兰庭道，&ldo;这些年我经常惹他生气，但还没挨过打。小时候我犯了错，他就当着我的面怒斥下人。我知道那些道理是讲给我的听的，心里便记住了。他待下人很凶，蔡府常有被打杀的家丁奴婢。但从不动我身边的人，谢府从管家到厨子再到我身边的护卫，都是千挑万选后送过去的……&rdo;

蔡贤对谢兰庭极尽宠爱，却又界限分明地将两府人员划分开，所以这些年谢兰庭身边的人也都渐渐成了他自己的心腹。蔡贤对此心知肚明，至于谢兰庭背着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必然察觉了一部分，但他仍是视而不见，纵容着谢兰庭折腾。

唯独这次……他实实在在惹怒了蔡贤。

半月前，这位义父将手边的铜尺猛掷向谢兰庭，谢兰庭不闪不避，挨了一下，眉骨上当即见了血。

齐鸢抬着手心疼地摸了摸：&ldo;你怎么惹他了?&rdo;

谢兰庭淡淡一笑：&ldo;我让人给太子送了份礼物。&rdo;

齐鸢：&ldo;……&rdo;

&ldo;太子并非仁厚良善之人，身边又有两位能臣相助，这些年不过是看自己羽翼未满，刀锋不利，所以隐忍不发罢了。现在他已经借筹款赈灾的事情养了声望。你父亲一回京，兵部尚书暗中通敌的事情也必然会暴露。二皇子跟兵部尚书来往密切，皇帝便是查不出什么，也会心生猜疑……对太子来说，这是极为难得的机会。&rdo;

齐鸢道：&ldo;太子行事谨慎，恐怕会借着此事在圣上面前博个仁厚的名声。&rdo;

谢兰庭笑了下：&ldo;所以我帮了他一把。&rdo;

齐鸢好奇：&ldo;你送他什么了?&rdo;

&ldo;一封奏折，弹劾他与武王相从过密，有不臣之心。&rdo;

&ldo;……&rdo;

&ldo;做帝王的，如果到这个份上还要软弱自欺，没有点杀伐决断，那也不必指望了。我还不如早点把你绑走，自立山头。&rdo;谢兰庭道，&ldo;但我没想到你会来。你见文池可是为了献策?&rdo;

齐鸢点了点头：&ldo;我建议让太子逼宫。&rdo;

谢兰庭：&ldo;逼宫??&rdo;

&ldo;圣上在乎帝权，无论如何都会留着二皇子制衡太子，太子跟二皇子争下去治标不治本。更何况楚王在一旁虎视眈眈，金陵异动便是在一次试探。咳，还有你……&rdo;

几方势力或明或暗，暂时维持着脆弱的平衡，而这平衡的基点只有四个字‐‐名正言顺。

二皇子要让太子被废，而皇宫一乱，楚王便能&ldo;进京勤王&rdo;……

若太子能出其不意先登大位，掌握兵权。其他人失了先机，也就无法名正言顺的举兵了。

齐鸢说到这笑起来，&ldo;说起来，多亏了是你出马平定金陵，那队兵马应是楚王的精锐吧?楚王在那边暗中布置了这么久，这次出击必然是带着野心的，结果被你两面夹击，折损严重，偏偏朝中还没什么动静。他这次一击不成，心里约莫失了把握，估计要缩回头再等机会了。&rdo;

&ldo;楚王近日是有离京的打算。&rdo;谢兰庭垂首，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ldo;不亏是我的小才子，不出门而知天下事。&rdo;

齐鸢的耳朵一碰便红了个透。他脸上也热起来，转开了头：&ldo;你义父发怒，是因为你出手逼了太子，以后局面不可控了?可你也不是擅权之人，他为什么想让你篡权夺位?&rdo;

谢兰庭愣了下，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

齐鸢道：&ldo;你要不想说……&rdo;

&ldo;因为我父亲。&rdo;谢兰庭突然说。

齐鸢怔住：&ldo;唐将军?&rdo;

&ldo;不，不是。&rdo;谢兰庭轻声道，&ldo;我父亲不是唐临。&rdo;

齐鸢：&ldo;……&rdo;

&ldo;世人以为的唐将军，其实是两个人，其中之一是唐临，另一个叫谢尘，只不过他的名字很少人知道，世人都称呼他为清远道长。&rdo;

齐鸢惊地轻呼一声：&ldo;是他?&rdo;

清远道长既是前朝皇嗣，又深得先帝喜爱，获赐封号。他与唐临是生死之交，也是与唐临一起救下的齐方祖。

谢兰庭点了点头，轻声道：&ldo;唐夫人有一手精妙的易容术。我父亲与唐将军是生死之交，又身形相仿，俩人年轻时便经常互换身份，后来干脆一起出征，轮番上阵杀敌。当初他们去崖川平叛，唐将军中毒，我父亲便易容出马。我父亲受了伤，唐将军便换甲率兵突袭。敌军见唐将军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纷纷吓破了胆。却不知道那其实是俩个人。

后来我父亲见到了唐将军的妹妹，也就是我娘，俩人一见钟情。我娘生来便有离魂症，不能出府，被唐家秘密养着。父亲为了给她治病四处寻医问药，这才离开唐家，得了先帝赏识，开始出入皇宫内廷。&rdo;

齐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消化过来。怪不得齐老爷说清远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众人关于这位道长的种种传言也是各种扑朔迷离……原来谢尘一直如影子一般的活着，寄居唐家，刻意抹除自己的种种痕迹，便连妻子都神神秘秘，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