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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终结祸源（第2页）

然而就在此时，感到情况最为奇怪的，正是操纵着菱形立柱的晨曦。凭借着得自门之领域的经验，她已经感应到一个熟悉的事物正在慢慢迫近，正当她想要把自己感知到的情况告诉余承男和星月时，异变突起。

首先是环形高塔的电力在一瞬间中断，真龙与“堡垒”总部同伴们的通讯同时陷入瘫痪。紧接着是菱形立柱先后炸裂，这些屹立在环形高塔外围，守护其多年的屏障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彻底损毁。失去束缚的八翼火焰鸟，在吸收了周边的火焰之后重新焕发活力，与之前不同的是，以前被火焰填充的双眼此时变得空洞深邃，令人望而却步，它重新飞上天空的时候，原先的完好无损的天空现出层层龟裂，环形高塔及其周边所处的空间生出诡异的变化。

就在众人都始料未及的时候，更令人震惊的情况出现了。在八翼火焰鸟身后的天空碎裂开来，露出一个深不见底，连结虚空的可怖黑洞，身处黑洞中心的八翼火焰鸟发出痛苦的嘶鸣，似在被黑洞蔓延开来的力量不住侵入，浑身上下的火焰转变为幽黑的暗焰。

空间的变化扭曲同样令赤龙与银龙感到异常难受，龙魂的力量不受控制般地缓慢流失，全身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所固定着，再也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做出动作。空间波动竟反常地发生变化，这在之前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晨曦快步掠至环形高塔的外回廊处，两眼凝重地望向正在异变的八翼火焰鸟及其身后可能是无尽虚空的黑洞。进化之门，它到底想要什么？对于它来说，八翼火焰鸟不过是引起空间波动的引子，即便失去了也可再寻找新的，为何它不惜损耗力量也要现身于此？

晨曦想到了浮冰组织，想到了“命运”，突然她心念电转，想到了一直引导自己来到环形高塔的未知事物，难道进化之门的目标是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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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和空间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概念。

在浑浑噩噩的模糊中，余承男发现自己已经由神龙形态转变回来，他孤身一人伫立在无尽的黑暗当中。他想奔跑，却不知朝向哪里行进，他想停留，但又为无声无息的黑暗所困扰。他感到奇怪，他意识里最后的记忆，是变为神龙时所经历的异变。环形高塔的菱形立柱接二连三地在爆炸中损毁，紧接着是天空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再往后他的意识便被融进这无尽的黑暗里，再也想不起其它的事情。蓦地异样的感觉传来，余承男发现自己的身体朦朦胧胧，虽然形态犹在，但却仿若虚影般，丝毫无法着力，他试着以手拂过自己的下腹，发现竟是一扫而过。突然间他醒觉过来，龙魂的示警之感令他心头猛颤，他终于目前自己并不处于原先的真实世界。

就在余承男浑然无措之际，数股熟悉的感觉先后出现在他身边。他很快便通过龙魂间的特殊感应分辨出星月和晨曦都在附近，唯一的例外是恩里克，棕色龙魂的气息时隐时现，虽令他难以把握，但欣慰的是至少能确认恩里克依然活着。

蓦地火光大现，黑暗顿时明亮起来。余承男，星月，晨曦三人终于发现各自所在的方位，三人汇集一处。三人还未及相互了解情况，远方的光亮徒增数倍，惊人的热息转瞬弥漫周边，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下降高度。它最终悬浮半空，两眼冒着幽暗之焰，八支遍布火焰的翅膀闪动着炫人的辉光，在这混沌难明的黑暗异界中，它身上的火焰没有半点温度，只是加剧了黑暗的冰冷，令所有事物都笼罩着死亡。

“是八翼火焰鸟！”星月惊呼道，她和余承男都已经失去神龙形态，再面对这个可怕的门之生物，根本难有胜算。余承男沉住声息，决意拼死力战，但却发现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异常状态下，他根本无法使用龙魂的力量。

“它已经不是八翼火焰鸟了。”晨曦扼要的将自己所知的情况说了一遍。

余承男和星月还未从晨曦话语中的震惊回过神来，更令他们感到无法相信的事情发生了，八翼火焰鸟“说话”了。

“门之光明使者，守护神龙们。你们毫无意义的顽抗到此为止了，与吾等作对，只有失败一途。一切都已开始，无法阻挡，你们除了接受再无他法。臣服吾吧，臣服吾等吧......”深邃的话语在这无尽的黑暗里竟能产生回音，令人惊叹不已。这种感觉很奇怪，这些话语在发声时并非人类常用或熟知的语言，但当余承男和星月听在耳中后，立即便能在心灵中咀嚼出其中的真实意思，对方这种奇特的交流方式简直是前所未有。

时间之门，存在于门之领域的生命主体，也是构筑整个门之领域存在的基石。这是余承男第二次与时间之门有交流接触，第一次是在启程镇时的死亡之门，第二次则是出现在神秘无名岛上的进化之门。然而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并非是见到时间之门出现时的震撼，而是后者话里的一句话：一切都已开始。他的思绪飞快闪回至母巢之战时，母巢所说过的那句话“一切都是开始”（详见第20章母巢之战的故事）。“都是开始”与“都已开始”形成了难以言喻的呼应，一些他和同伴们都仍未察觉的事情，正在慢慢转动齿轮地进行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晨曦踏前一步，扬声道：“进化之门，你的目的究竟为何？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引起空间波动，造成门之领域的秩序失衡？”她周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辉，与无尽的黑暗相抗衡着。

“吾的到来只是开始，空间波动只是起源。门之领域的情况远远超出你等之想象，只有遵循我等制定的道路，顺从我等建立的世界，方有生存之机会。光明使者，你力量的依托已经不复存在，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

余承男涌起血气，厉声喝道：“你想侵占我们的世界，这是不可能的！我会阻止你！”

“卑微渺小的生命，你因得到守护神龙的力量方能与我相会与此。在你那幼稚的幻想中，只有简单的得与失，你永远不会明白吾等之意志。”时间之门显然并未将余承男的话放在眼中，它话锋一转，向晨曦发出最后的通牒，在这里够资格与它交谈的，只有晨曦一个人：“光明使者，你的答复为何？是臣服我等，还是坐等自灭？”

晨曦以冰冷的语气针锋相对地回应道：“我是门之使者，我的使命是维系门之领域的秩序，无论是什么原因引起门之领域的失序，我都会将其消灭摒除，即便是时间之门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哈哈！”进化之门发出响彻虚空的蔑笑，“没有了依托，你如何消灭我呢？不自量力的家伙！既然如此，那我就展现力量，让你们心甘情愿地作为我的奴仆，供我驱使，为我效力！”

“唔！我闻到了黑暗使者的气息？银色龙魂的持有者？很好，在解决了光明使者的问题后，下一个便是黑暗使者了。他的想法虽然很大胆，但在吾等面前也终是螳臂当车，最终将一无所得。”

星月本不住在思考着晨曦与进化之门交谈话语中的含义，并从中尽量获知对黑天及暗龙有益的情报，但进化之门的表态令她身心被夺，使她感到任何的抵抗都会是徒劳的。自从得到银色龙魂开始，她便一直以过人的智谋策略驰骋沙场，直到现在面对有着压倒性力量的进化之门，令她首次生出不敢抗衡的心理。

八翼火焰鸟那由幽炎充满的双眼里射出数道横掠虚空的火焰炎流，将始料未及的晨曦等人尽数束缚。奇异的力量立时由火焰炎流传遍全身，那正是之前狂怒海兽，“命运”，八翼火焰鸟身上都出现过的力量，也是进化之门改造并控制事物的手段。狂怒的力量翻江倒海似地涌入到三人的身体当中，冲击着他们本身最原始的生命结构，透过进化之门那魔术般的创造力，进行着细致至一点一滴的改动。

余承男感觉到他的意志抵抗正变得越来越薄弱，浑身上下充满着急需发泄的暴力，更令他惊诧的是，他的感情，他的回忆正在慢慢地流失，就好像一座完好的房子内部完全被拆毁般，继而由狂怒之力所填充的新砖新瓦将取代原先的位置，当这个由旧转新的过程结束后，余承男再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由狂怒之力控制下的奴隶。在一定意义上，进化之门使他的生命转化成了一种更高级的形式，但同时他也付出了失去自由掌控生命的代价。他开始理解八翼火焰鸟的“痛苦”，后者最原始的生命形态虽已经不可考证，但变成这“八翼火焰鸟”却绝非其原本生命形态的意愿，而是被进化之门强加的。进化之门那一件件改造而成的“作品”背后，是无数生命的哀嚎与怨念。

晨曦和星月都是表情痛苦，显然在苦苦抵受着进化之门狂怒力量的侵蚀。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余承男的神志突地出现一丝清明。当他猛然睁开双眼之际，无尽的黑暗似正在慢慢地缩小减少，他的意识犹如被吸入某个起点的烟尘，不住朝某一点集中而去，继而脑际猛然炸裂似的。知觉，色彩，相继恢复过来，他下意识地展开观望，发现自己又回复至神龙的形态，环形高塔附近熟悉的环境又清晰了起来，天空中的裂缝依然存在，虚空的黑洞仍然位于八翼火焰鸟的身后。

“呱”的一声怪叫，黑色怪鸟昆根庭的身形带起一阵难辨的黑雾，撞向正在半空中，仍向赤色神龙与银色神龙施加影响控制的八翼火焰鸟，双方展开恶斗。

晨曦的心灵重新融入到龙魂之中，与余承男和星月建立起联系。进化之门借由空间波动束缚真龙的精神力量，因昆根庭的突然出现而受到阻滞和破坏，八翼火焰鸟这被进化之门控制的傀儡本是施加这种精神束缚的载体，但为了应付昆根庭，便很难再集中精力去影响真龙，这就为真龙恢复自由创造了机会。

昆根庭与八翼火焰鸟的打斗惊心动魄，它们间唯一的差距是实力的悬殊。作为进化之门力量的承载者，八翼火焰鸟的力量远超昆根庭，而后者注重的机动打法在近身搏斗的情况下根本难以发挥。

龙魂融合，晨曦的时之力透过心灵与龙魂的交感，同时流入赤龙与银龙的躯体当中。战机稍纵即逝，真龙决定趁着八翼火焰鸟分神应对昆根庭的时候，向对方发起最后的进攻。

决定胜败的时候终于到来，八翼火焰鸟借由昆根庭一个身形移动的失误，以翅膀同时并拢抱住昆根庭，焚天烈焰立时将昆根庭在半空中化为一片焦黑的物体，当八翼火焰鸟重新张开翅膀时，昆根庭已经了无生机地落向地面。

化身银色神龙的星月流下刻骨铭心的热泪，昆根庭是因救她而现身的，为了帮助她挣脱进化之门的精神束缚，它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换得主人一线生机。她绝不会逃走，她要留下来。不仅要帮助昆根庭报仇，还要终结这个引起谜海空间波动的祸源。

赤色神龙一声长啸，在翻滚冲刺的身形翻转中，高速化作一道光芒耀眼的火焰利箭。银色神龙的洞察之眼变为滚热发烫的白色光球，冒着嗤嗤白烟，迅急如雷地冲向八翼火焰鸟。在龙魂融合的加强之下，神龙的力量数以倍增，迸发出巨大的力量。进化之门操纵下的八翼火焰鸟刚刚结束昆根庭的性命，紧接着便要承受真龙含怒发起的致命打击，它的反应已算迅速，但输在了失去先机之上，这一次它再没有躲避的可能。

洞察之眼在撞击在八翼火焰鸟身上时，已经爆发出惊人的炸力，这股爆炸性的力量不仅消耗着八翼火焰鸟的气力，同时也迫使它无法做出更多动作来躲避接踵而至的杀招。变为真龙利箭般的赤色神龙，在八翼火焰鸟抵受洞察之眼爆炸性力量的轰击时，犹如一道闪烁的光亮从八翼火焰鸟脑部自上而下地穿过，神龙之身贯穿八翼火焰鸟，将它庞大的身躯由中心一分为二。失去躯体的八翼火焰鸟再无法被进化之门所控制，其残躯缓缓化作漫天飞灰，就此烟消云散。

八翼火焰鸟死了，进化之门引起空间波动的根源被真龙击杀了，失去这一支点，天空的裂缝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如常，被进化之门撕裂的虚空黑洞缓缓弥合。

“吾还会再次归来......”进化之门的声音消失在闭合的虚空黑洞里，这是它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句话，但真龙知道它的离去只是暂时的。

晨曦，余承男，星月木然地停留在几乎化为废土的战场之上，回味着刚过去不久的艰险战斗。他们跨越了一路上的重重困难并最终战胜了敌人，消除了谜海的空间波动，但也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战斗还没有真正的结束，随着谜海空间波动的消除，时间之门与门之领域间复杂的关系也被慢慢揭开，仍有许多未解之谜等待真龙的探索与破解。

就在他们失落欲返之际，同伴熟悉的叫喊声令他们精神一振，三人霍然转身，正好望见恩里克正在远处朝他们不住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