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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讲,你走吧,我要进去找我爸妈。
张哈子讲,进去就是死,你确定要进去?
我点头,讲我必须要进去。
张哈子叹了一口气,喊我把背包背上,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死就死吧。俗话讲滴好,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我背上背包,对他讲,你就不能讲点儿好听滴?
张哈子眯了我一眼,讲,难不成我哈要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懒得和他啰嗦,不过他能够出手帮我,我确实很感激。
我刚要往里走,张哈子却讲等哈子,然后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瓷碗,拿出一个竹筒,竹筒里面装的有水,他讲是无根水(从竹叶上收集的露水),然后把水倒进瓷碗里,再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筷子,双手合十用两根大拇指支着筷子,轻声念叨一些我听不太清楚的话,之后就看到他双手一旋,以左手虎口夹着筷子,往水里面一插,最里面念了一个“立”字,松开手,那根筷子就稳稳当当的立在了水碗之中。
然后他又从背包里面取出来一盏马灯,就是农村里面以前经常用的那种大煤油灯,他拿出来之后,右手手腕轻轻一抖,马灯就被点亮了,发出幽幽的黄光。他把马灯放在水碗旁边,然后讲左手食指(属木)中指(属火)伸进马灯里面,拿出来的时候,竟然夹起了一朵小火苗,他反手就往我肩上一扔,我似乎都听见了“轰”的一声,感觉我肩上的火焰变大了。他朝我前后扔了三次,分别是两肩和头顶。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篾刀在马灯的周围划了几道浅浅的沟壑,样子很奇怪,但是看上去却有些规律,至于干什么用的,我没问,他也没说。
都弄好了之后,他把篾刀和马灯都交到我手里,对我讲,灯不灭,你身上滴明火不熄。这把刀有些年头老,岁数比我都哈大,我不晓得里面是么子情况,进去后,多小点儿心。——左脚先进。
我按照张哈子的话,一手拿着篾刀,一手提着马灯,和他一起抬起左脚,踏进了村子里。
往里面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袭来,眼前的能见度也在下降,除了马灯这一点灯光,四周一片黑暗。好在我对村子很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去我家的路。加上还有马灯照明,走起来更加方便。
张哈子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的还会伸手帮我拍一拍肩上的明火,我一边走一边对他讲,你看,村子里面除了比外面黑一些,也没得么子不对劲的地方嘛。
他没有讲话,只是走几步就会拍一拍我的肩膀。一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走了一小段路后,我总觉得他拍的是不是有点太勤了?
我试探性的问他,张哈子,是不是出么子事了?你拍这么勤快搞么子?
可是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话,依旧隔一会儿就伸手拍一拍我的肩膀。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是我还是没敢回头,因为担心会吹灭肩上的明火。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在进村之前张哈子讲过,只要我手里的马灯不熄,我肩上的明火就不会灭,既然我肩上的明火不灭,那他为么子还一直在拍?
难道他不是在把我的明火拍旺,而是想要拍熄!?
想到这里,我全身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但我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往前走,然后稍稍侧过头,用余光去看我的肩,等到那只拍我肩的手再出现的时候,我看见,黑暗之中,一只没有手腕的手掌,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而这个时候,马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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