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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停了车,郁昭年抬头望了眼二楼的房间,沉沉的黑暗。
腕间的表盘折射出隐隐的光芒,已经是深夜十点了。
桑沐有个小习惯,不管多晚,卧室总会留点微弱的光线。
而现在,她显然不在家。
期待的情愫瞬间消散,郁昭年脸色低沉,心底平白生出种微妙的猜测。
推门而入,客厅里灯火明亮。
陆芷正懒懒的窝在沙发里追剧,听见动静,面露喜色,“阿年,你那边的案子顺利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不动声色避开她伸来的手,视线越过眼前的女人,郁昭年语气不耐,“你怎么在这里?我爸呢?”
刺耳的名字让陆芷瞬间冷了脸色,双手抱臂,“是伯伯邀请我留下来的,他在楼上休息呢,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放洗澡水?”
越界的亲昵和喋喋不休的话语惹人生厌,郁昭年绕过她,径直向二楼走去。
心情却愈发沉重。
生性冷硬的郁鹤祥早已在电话里表现出对桑沐的不满,这趟亲自前往a市,成心破坏的成分绝对比探看来的多,再加上一个会来事的陆芷,桑沐的处境可想而知。
电话里随口揭过的没有,多半是怕他分心。
思及此,郁昭年愈发担心,脚步难掩急促之色。
推门的一瞬间,他敏锐的觉察出了反常,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呼吸声。
开灯,满地狼藉。
三步并作两步拉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丝毫看不出桑沐生活过的痕迹。
衣架凌乱的堆在地板一角,不像是主动搬走的。
垂着的手指倏地收紧,郁昭年转身冲下楼梯,厉眸扫向陆芷,冷声质问,“桑沐去哪里?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视线触及那双满是怒意的眸子,陆芷不由得肩头微颤,无措后退,“阿年,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男人唇边泄出低笑声,不疾不徐的逼近,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拙劣的谎言,一眼便能望穿。
粉嫩的指尖因过度用力泛了白,陆芷吞吞吐吐,翻来覆去不敢说出实话。
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苍老的嗓音打破了僵局,“大晚上的闹什么闹!人是我赶出去的,你冲陆芷凶什么凶?”
仅从这一个赶字,足以看出郁鹤祥的态度。
拳头砸上了陆芷身侧的沙发,发出咚的声响,华丽的音色略显沙哑,“我说过,不准动她。”
拐杖狠狠戳着地板,老人气势不减,冷哼着对视。
气氛压抑。
陆芷悄悄退到了郁鹤祥身后,不再说话。
视线在两人间流转,面具在这一刻通通撕碎,怒意上涌,清冷的眸中浸满碎冰,郁昭年利索的转身离开。
狠狠关上了车门,点火的手微微颤抖。
他在后悔,后悔将桑沐独自留在沁和园。
黑色宾利飞驰而去,轮胎与地面发出巨大的噪音,只留下一地尾气。
思来想去,郁昭年突然想到了四季春庭的别墅。
嘟嘟嘟声之后,话筒里传来女子的含笑的声音,“工作都处理完了吗?”
没有抱怨,没有委屈,只是隐隐的期待。
心脏顿痛,郁昭年清了清嗓子,极力掩饰方才的怒火,低低的应了,“对不起。”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顿住,桑沐眼眶微红,小幅度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补了一句,“我不在意。”
下一刻,锁孔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桑沐下意识抬头,望见了男人的高挺的身姿,呆呆道,“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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