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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定野一愣,没动。
旁边陆氏倒是很有眼力见,立刻拉着儿子出了正厅去。
贺顾这才扭头看着言老将军,沉默了一会,道“外祖父,日后务必要好好看住定野,不能让他再和与东宫亲密之人结交。”
言老将军听他这么说,皱了皱眉,道“顾儿,你可是……听长公主殿下说了什么?难道是……陛下有意动储?”
说到后一句,面色一变,声音也不由得压低了三分。
言老夫人在旁边听得也是脸一白,连连道“老头子,这话可不敢瞎说啊!”
贺顾道“与长公主殿下无关,只是太子殿下刚刚被关了半年禁闭,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触怒君父,如今二殿下也已成人,他和他生母闻贵妃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灯,储位之争恐怕才刚开始,即便日后真是太子殿下得登大宝,难保这中间的风波,将来不会牵连到和二位殿下亲厚之人。”
“表弟年纪尚轻,头脑又简单,行事不知分寸,我担心一个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给人当了刀使,最后还出去挡罪,这事儿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真有那么一天,整个言家都要被波及。”
言老将军此前还真是未考虑到这一层,眼下听了贺顾一说,他立刻便明白了,甚至想得更多一层——
若真如贺顾所言,被波及的又岂止是言家?
眼下他外孙尚了长公主,长公主殿下又是三殿下的亲姐姐,贺顾身为三殿下的姐夫,无形之中便已是站在了三殿下一边,若是外祖言家出了什么幺蛾子,陛下岂能不联想到贺顾身上?再从贺顾身上联想到长公主、三殿下身上?
当今圣上,虽然如今看着仁厚,但他当初……是怎么登上皇位的,言老将军两朝老臣,那可是亲眼目睹。
陛下何等多疑,他岂会不知?
当即便胡子一颤,看着贺顾道“好孩子,你说的……外祖父都知道了,今后定然好生看着定野……真是叫你替我们操心了。”
贺顾微微一笑,知道外祖父这是闻弦歌之雅意,心里门儿清了,他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当即便起身告辞。
处理完言家的事,贺顾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回公主府时,已经暮色四合,天光昏暗。
还好天光昏暗,汴京城的街市却不昏暗,反倒灯火通明,贺顾回府的路上,在街边卖彩陶小人儿的铺子前驻足,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一对小人儿。
一个蓝衣服的男小人儿,和一个红衣服的女小人儿。
两个小人摆在一处,圆头圆脑,脸上挂着笑容,嘴巴都能咧到耳朵旁边,看起来虽然好笑,却显得很有福气。
最关键的是,那个红衣服小人儿的怀里,还揽着一个在襁褓中的小娃娃。
贺顾简直觉得这两个小人儿,就是贴着他和长公主夫妻二人做的,当即便美滋滋买了下来,又和那店主比划了一下,问他“能不能再捏个别的姿势的?”
店主挠头“小公子是要和这对一样的模子,捏个别的动作的么?”
贺顾连连点头,道“对对对!”
店主道“那小公子想要什么动作?”
贺顾想了想,街市暖黄的灯火里,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一张如玉般俊脸微微一红,凑到那店主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店主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大哥,听了他的话,也不由得老脸一红,低声道“这……这这岂不有伤风化……”
贺顾“啧”了一声,道“你一个捏泥人儿的,还计较什么风化不风化,我给五倍价钱,够不够?捏么?”
店主立刻道“捏捏捏,小公子明日来取就是,今晚我定然就给公子捏出来。”
贺小侯爷这才满意,付了钱,揣上两个小陶人儿,美滋滋的走了。
征野忍不住问他“爷,您叫那店主捏什么了,瞧把他给臊的。”、
贺顾眼一瞪道“你管那么多作甚!”
征野“……”
世子爷变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竟然也不告诉他了。
成亲果然会改变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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