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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二一软肋盔甲（第2页）

叶棠音一瞧见裴琰，脸上便挂起了悠哉惬意且得逞的笑，啧啧道：“这不是裴二少吗！”

“你们俩能不能就当没看见我？”裴琰咬牙苦笑道：“我都被你整得那么惨了，你行行好换个人坑呗！”

“谨知兄，这是哪里的话！”钟朔抱拳道：“还要多谢谨知兄为我等请来援兵！”

裴琰看着他二人笑，心里头便直发毛，觉得自己就是那块肥猪肉，随时都能被这狐狸精两口子给吞喽！“求求大哥大姐放过裴某吧，我除了腿脚凑合，真没啥别的长处，你们就换个人算计吧！”

钟朔笑道：“我们是真心感谢谨知兄，若非你提早挖出了那几坛状元红，梁都尉也不会这么快便带着守军赶到，你也算是通报有功。”

“不必了！不必了！这功劳我可不要，谁爱要谁要！”裴琰一门心思只想远遁，能跑多远跑多远，离朝廷沈铁面还有这狐狸精两口子越远越好。“我就想浪迹江湖，远离是非。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无期！无期！”

最好下辈子也别见！

叶棠音笑吟吟地看着裴琰，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何时完成？”

裴琰顿时心下一沉，就连脚步也不再轻快，差点就能成功说服自己忘记这茬了，将武林盟主的佩剑扔到南诏和亲使团的难度和危险，怎么算都要比肥猪肉事件高上不止一万倍，他怎么想都觉得吃了大亏！“你还好意思提啊？你毁了我一世英名，还有脸在这和我叭叭？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叶棠音的眼角眉梢透着一股得意劲，笑道：“上辈子的事情谁知道呢，反正这辈子你肯定欠我。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见了我躲着走。谁叫你不听呢，那便乖乖认命吧。”

裴琰心下恶狠狠地骂自己活该！却见钟朔微微蹙着眉，醋意十足地道：“听着是有我不知道的故事？”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值一提。”叶棠音话锋一转道：“状元红是怎么个意思？你敢背着我藏好酒？”

钟朔就知道今天一定绕不开这茬了，单瞧叶棠音那酸唧唧气哼哼恶狠狠的眼神，就像他背着她藏了多少私房钱似的。“不是我藏的，是梁都尉藏的，他是武状元出身。”

叶棠音挑眉道：“真看不出来，梁都尉竟有这般实力，武状元出身却甘愿在蓟北当个区区守军都尉……”

“还不都是为了等小姨母！”钟朔莫名其妙地兴奋道：“想当年梁都尉和小姨母男才女貌郎情妾意，渔阳城里谁见了不得夸一句天作之合般配万分，可惜小姨母突然发疯要隐居北境，让梁都尉和她一起北上雪岭。梁都尉是武状元出身，虽非追逐功名利禄之辈，却心怀家国天下，纠结再三决定留下守城。好好的一对璧人就这么分道扬镳了，小姨母武学造诣修炼大成，可怜梁都尉至今未娶，还在苦苦等待着小姨母。当年小姨母离开时，梁都尉在府中槐树下埋了三坛状元红，前日我偷偷挖出来瞧了瞧，发现少了一坛，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又撬了一坛子，顺便留了一张求援的字条。”

裴琰闻言心弦一紧，合着沈岸给他的那坛子状元郎家的状元红竟是从梁燊那里撬来的，这年头怎么抓贼的也干起了贼勾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却见钟朔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酒葫芦递给叶棠音，叶棠音拔开塞子馋猫似的嗅了片刻，美得狐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钟朔瞧着瞧着忽然心生一计，日后定要好生钻研酿酒之术，不愁不能牵着某人的鼻子，勾走某人的魂！

叶棠音余光瞥了瞥，心道这厮定是琢磨什么馊主意呢，清了清嗓子道：“看在这酒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这一次知情不报先斩后奏，下不为例，不准再犯，听明白了？”

“得令！”钟朔挑了挑眉，对裴琰道：“谨知兄，不若我们一道回去？”

裴琰瞪了钟朔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被驴踢了？”

钟朔微愣，“我绝无此意，谨知兄何出此言？”

“钟炎旭，天道好轮回啊，你可不要太得意！”裴琰气得牙根直痒痒，在心里骂了八百遍臭情侣！

叶棠音拍了拍钟朔的肩膀，“不要为难他了，谨知瞧着已经够可怜了，我还有事情要请谨知帮忙。”

裴琰一听见帮忙两个字浑身就直哆嗦，都快让这对臭情侣坑出毛病了。“求求您二位可快闭嘴吧！我就一条小命，经不起您二位双煞折腾！”

“只是一点小忙，谨知举手之劳而已。”叶棠音笑吟吟地道：“听闻谨知有一位才华横溢的叔父……”

裴琰的脸色顿时晦暗，“我叔父已逝世多年，活人随你折腾，冒犯逝者可容易遭天谴。”

庶出的裴琰儿时的确与同为庶出的二叔亲厚，一听见叶棠音竟提及了已逝多年的叔父，裴琰整个人的神态都变得阴郁了许多，就连钟朔闻言眼神也不禁一紧。叶棠音正了正神色又道：“我只是想为逝去的人与活着的人弥补些许遗憾而已，谨知与令叔父的关系十分亲厚，难道就不想了却他生前的心愿吗？”

“我看你是想给自己谋划什么好处吧！”裴琰冷着脸道：“我都不知道叔父生前有什么心愿，你知道？”

“总归不过情义二字。”叶棠音叹道：“令叔父是痴情之人，谨知不妨回去想一想，或许令叔父的遗恨可以得到回应与告慰。”

裴琰心弦一紧，他当然明白叶棠音口中的情指的是哪一段情，惊愕地看向钟朔，“这是你媳妇的意思？还是你们钟家的意思？又或者是你姑母的意思？你们干这种事情之前，有考虑过后果吗？你们家里人都知道吗？”

钟朔剑眉微蹙，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叶棠音所说的裴家那一位厉害角色指的就是裴琰。钟朔也对叶棠音的计划一无所知，却再一次坚定地站在她身旁，“有机会了却遗恨实为人生幸事，毕竟有些遗恨也只能成为遗恨。我们没有恶意，你可以为你叔父，我们也可以为了姑母，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

“钟炎旭啊钟炎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头一回觉得你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不过瞧着倒是真别扭。”裴琰一想到钟朔像个冷神仙似的活了二十多年，如今却因为一个女贼而改头换面活成了一个普通人，便觉得这厮人品有瑕疵，毕竟为美色所惑能是什么好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早晚有一天你会栽到女人手里！”

说着，他还刻意瞪了叶棠音一眼。

钟朔淡淡一笑，“不用等那一天，我早就已经栽了。”

裴琰：“……”

“谨知帮我们，也是在帮你自己和裴家，毕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叶棠音沉声道：“一旦你出了什么事，你兄长和你们裴家也都难以幸免。”

裴琰心下一惊，“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你早就开始算计我了，拿我这重见不得光的身份，要挟我和整个裴家为你鞍前马后，我办不到你便去让裴家办，我上了你的贼船，裴家也就被你拖下水，真毒啊！”

“我告诉过你，见了我躲着走，可惜你没听我的话。上船容易下船难，你既上了这条船，就要风雨同舟。人这一辈子不能后悔，因为没有后悔药可吃，有的选择做了就是一辈子，有些错犯了就没办法回头。”叶棠音缓缓笑道：“既然坐了一条船，只要你不存着推我下水的心，那我们就是最坚固的盟友。他日你若落了难，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呸！”裴琰咬牙道：“认识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