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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羊头等人在后阵正大声招呼着部众试图稳住阵脚,却遭遇这一大波箭雨当头洒落,大多数贼兵们根本就没有准备,被射得呼爹喊娘好一阵慌乱,刚刚组织起来的队伍又陷入了混乱。
那两个头目头比较铁,犹自在那呼号着继续组织部众迎上前去抵御。
然而老羊头却犹豫了,他见这情形像极了方才左校被击溃的场景,那气势汹汹的枪矛阵推进,那如飞蝗过境般的箭矢,简直一毛一样。
他手下也有不少部众正在前方攻阵,被讨逆营的反向推了过来,那些部众都是他多年的老部属,损失一个都让他心疼。
眼见着自己的部众一个个倒在常山兵的枪矛之下,老羊头把手指都捏白了,好几次想要亲自带着人冲上去把部众们救下来。
但是,一想起左校那凄惨的下场,老羊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可不能当第二个左校,老羊头稍一犹豫后就拨转马头,招呼道:“敌势浩大,我等后撤暂避锋芒!”
他身边的部众也对大踏步杀来的常山兵十分畏惧,闻言立刻呼拥着老羊头转身就跑。
而那两个头目犹自指挥着部众迎上去,忽听背后一阵异动,才发现老羊头竟然抛下他们率先逃了。
他二人在心里把老羊头十八代祖宗全都给骂了个遍,但是已经于事无补。
他们俩有心再战,但他们手下的部众却人心惶惶,见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队友说走就走,哪里还有底气迎战。
一些油滑的贼兵见机不妙,就悄悄远离队伍,跟在老羊头的部众后浑水摸鱼一块儿撒丫子撤了。
战场上的风向说变就变,若是有人奋勇进击,自然会带动同伴士气昂扬,但若是有人带头逃跑,那整个队伍的士气也会迅速下降。
眼下便是如此,前边的贼兵正遭遇敌人强势冲杀,后边的贼兵非但不去营救自己却先跑了,引发了从前到后的集体溃逃,让这一场本就极度失衡的战斗迅速演变成一边倒的大屠杀。
随着战斗的进程加快,战鼓的鼓点也越来越密集,带队冲杀在最前线的苏宁也不再喊着“一二一二”的口令,而是转而喊起更直接了当更赤果果的口号。
“杀贼!”
“杀贼!”
在一边倒的形势之下,长槊兵们的步伐也不再整齐,队列也不再如一条直线,手中的长槊也不再需要齐刺。
他们只需要大声呼喊着“杀贼”的口号,追上每一个目所能及不肯跪地乞降的贼人,从背后将他们刺翻在地。
在这一场混乱之中,那两名心有不甘的头目也被败兵挟裹着后撤。
然而为时已晚,在夺路而逃的时候,贼人们眼里可没有什么上下之分,可不会让领导先走。
见前方道路被阻挡,他们身边的亲信扈从毫不犹豫地用刀背和马鞭驱散着面前阻碍他们快速逃走的同伴,然而在人挤人的情况之下收效寥寥,更引发被鞭打的贼人与他们产生了冲突,更增混乱。
而骑着马的头目与亲信扈从更是讨逆营将士们首选的追击目标,尤其是那些身上衣甲鲜明的家伙,一看便知是份大军功。
在一片混乱之中,跟在长槊阵后的弓弩手也停了下来,这种局面早就不需要他们的远程打击。
不过牛大却是闲不住,看到前方那几个骑着马的目标心痒难耐,便转身吩咐道:“看到那几个骑马着甲的没?给我射他丫的!”
因为先前在红土岭时的表现优异,牛大特意把吴丙给带在身旁。
吴丙早就有所准备,闻言立刻亟不可待地为大黄弩上了箭矢,抬起弩机稍稍一瞄准那名头目便一箭射出。
只见特制的弩矢飞过一道劲急的直线,带出一道凄厉的破空声,正中百步之外骑马逃窜的一名头目后心。
面对加长加粗的箭矢,精铁打造的箭簇,头目身上的锁子甲根本起不到有效防护,箭簇穿破了甲片将头目射了个对穿。
百步之外,吴丙心里也吁了口气,心道:“这回终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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