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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进展到后期,歌词的意味逐渐明朗——这不再是唱给一个城市的歌,甚至不是唱给一群人的歌。这是一首唱给一个人的歌。歌曲接近尾声之时,人声再次隐去,曲调释放出非常浓重但又极端收敛的哀悼,其中又带着一丝释然和解脱。这种情绪裹挟着听者耳膜深处的每一个细胞,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并缓缓淡出,残留的情绪却仍然环绕,只留下轰鸣的沉默。孙燕齐听完歌之后,忽然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了。城市这头,几个小时之后,闻一舟从床上爬起来,昏头胀脑地去洗了个澡,总算感到了久违的饥饿,狼吞虎咽了一顿外卖。他连垃圾都来不及收拾,便穿上外套冲出家门。他好像一个捧着塑料戒指的愣头青,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的礼物交到对方手中。作者有话说:这首歌的原型依旧来自于pkfloyd,《sheonyoucrazydiaond》是davidgilour为了因药物和精神原因离团的前团员写作的。小猪他快要走到蔺逾岸楼下的时候,掏出手机想要发消息叫那人下楼来。闻一舟一路忽略过无数条因为新歌而亮起红点的聊天窗口,戳开熟悉的头像,前方却已经率先传来了人声。“闻一舟?”闻一舟抬起头,看见蔺逾岸就站在他面前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处——对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双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但一脸诧异,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我来找你的!”两个人同时出声。蔺逾岸惊讶地张大了嘴:“来找我吗?”“是的。”闻一舟快步走上前去,到五步之遥处忽然又顿住了,疑惑道:“你站在楼下干什么?”“我……”蔺逾岸似乎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我在等人,你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吗?”虽然心里清楚对方大概没那个意思,但蔺逾岸这话问出来总有股不欢迎他的感觉在。闻一舟略一皱眉,就看见蔺逾岸立刻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站直身体,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至于那么害怕吗?闻一舟不爽地想。“你头发长长了好多……”蔺逾岸忽然发表了一句不着边际的感想。“啊?”闻一舟随手扒拉了一下,“有吗?上次见面也没多久之前。”“可是……”两人上次见面也是在这里,但只是匆匆一会儿,并且蔺逾岸彼时对于闻一舟出现在自家楼下的事实太过震惊,并没有余裕仔细观察对方。“上次你是扎起来的,所以不明显……”他磕磕巴巴地说。“哦。”闻一舟摸了摸发尾,发现头发挺乱的,毕竟他连头发都没吹干就莽莽撞撞地冲出了门,顿觉有点难堪,局促地用手拢了拢,“好久没剪了。”他猛地回过神来——为什么莫名其妙被这人带着去聊头发的事了!闻一舟清了清嗓子,正想把话题拽回到重要的本题上,目光却又被街尾处的一个男生吸引了注意——那男生背着双肩包,推着行李箱,正在拼命朝这边挥手。闻一舟:“?”他眯起眼睛去看,又看了看自己身后,并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蔺逾岸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回过头去看,却竟然招起手来:“jab,这边!”这下轮到闻一舟懵圈了。那男生拉着行李箱走不快,但也几乎是一路小跑的速度在朝他们靠近,蔺逾岸迎了上去,试图从他手中接过箱子。但对方已经丢开了行李箱拉杆,给了蔺逾岸一个结结实实的热情拥抱。闻一舟:“!”蔺逾岸似乎也吓了一跳,但还是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抓回拉杆说:“我怕你找不到,正准备去车站接你。”“挺好找的!”男生答话的声音朝气蓬勃,“哇,这飞机坐得我累死了,旁边一直还有个小孩儿在哭。”“哈哈哈,那是挺惨的。”他俩旁若无人地寒暄了起来,闻一舟在身后眨了眨眼睛——国际航班?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就是这栋楼吗?”男生仰起脖子试图寻找蔺逾岸家的窗口。“嗯,”蔺逾岸说,“家里很小就是了,你先凑合一下吧。”“我不在意!”男生爽朗地说,“有地方住就已经很感恩了!”然后像是才注意到闻一舟的存在一般,男生转过来问:“这是你朋友吗?邻居?”蔺逾岸将视线又缓缓落回到闻一舟脸上,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像是不愿多作解释。男孩儿转过来,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立刻又转回去,他仰着脸笑得很亲热,絮絮叨叨不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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