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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一脸懵的模样,张玄逸笑着说:“娘娘从前并未见过微臣。”
没见过就师兄师妹的,见过还得了。程冰不加掩饰地嫌弃,不过她也确认了此人并非真正的张玄逸。不然就这样的歪瓜秧子都能进宫当御医,大顺朝早该亡国了。
“还不知这位‘师兄’高姓大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程冰仔细瞧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瞧出些破绽来。
张玄逸嘿嘿一笑,颇有些得意地说:“在下风登谷少谷主左宣。”
“没听过。”程冰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
“你!”左宣忍下这口气,决定爆点猛料吸引她的注意,“你难道不想多了解一些你父亲程穆之的事?”
听到程穆之的名字,程冰心中像是提了一口气,好半天都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本宫的父亲是大顺朝的前英国公,当今圣上亲封的上国柱,曾为大顺朝立下汗马功劳。”
“这些都是世人知晓的,那世人不知晓的呢?”左宣坏笑着看向她。
“愿闻其详。”程冰心中有种预感,左宣要说的接下来怕是程穆之不足为外人道的辛秘,既然今天他自曝身份,想来也是打算将其中利害关系和盘托出,不如就顺着他的意。
左宣喝了杯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我的师祖禹光收了你我的父亲作为嫡传弟子,我的父亲习得悬杏林之术,一生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而程师叔习得是用兵之法,于战场上算无遗策,所向披靡。程师叔学成之后便拜别师祖,回到朝堂之上成了人人敬仰的英国公。”
“可本宫的父亲过世多年,为何你现在找上门来?”程冰即便是信了他的话,可也对他此行的目的保持怀疑,“真正的张玄逸又在哪里?”
“五年前我爹逼着我闭关,等我好不容易出关了,不仅听闻师叔过世,就连给我定下的媳妇儿也被人拐跑了,你说我该不该过来报仇?至于张玄逸,他此时应当是在风登谷种灵芝吧,不过他家里人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倒是可以放心。”左宣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些年风登谷招了不少门外弟子,其中便有太医张慈的亲孙。
“定下的媳妇儿?”程冰有些不明白。
左宣故作伤心地说道:“当年你我的父亲为我们两定下娃娃亲,可不曾想这先帝老儿不讲武德,竟趁着师叔新丧将你强娶入宫,成了劳什子太子妃。上回是我疏忽了,竟没有早些发现你身中剧毒,不过好在你还有些本事,自己解了毒。其实若你没找到解毒的方子也没关系,师哥自然会保你平安的。”
“本宫现在挺好的,皇上也待本宫极好。”程冰头一回发现男子话太多也挺不好的。
左宣啧了一声,倒也不跟她见外,一脸嫌弃地说道:“上回我替你把脉,发现你还是完璧之身。江如霆娶了你这么多年都未曾碰过你,你竟然说他待你极好?不过好在师兄疼你,昨日给你的药好用吧,下回师兄再给你配个更好的。”
“这事儿也能把脉把出来,你骗鬼的吧!”程冰羞得满脸通话,恨不能一剂药毒哑了他。
“师妹乖,不生气了。只要你愿意,明日师哥就带你出宫,咱们做一对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可好?”左宣在宫中自有自己的门道,只是这件事他才不会傻兮兮的说出来。
“呸。”程冰轻斥道,“本宫乃一国之后,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
“小师妹,能不一口一个‘本宫’吗?你说的不累,我听着都觉得累得慌。”左宣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
程冰刚想答话,门外幼白轻轻敲了敲门,小声询问道:“娘娘该吃药了。”
“你身子好好的,吃什么药?”左宣表情严肃,立刻伸手要替她把脉,却被程冰轻巧躲过了。
“进来吧。”程冰不理会他“幽怨”的眼神,出声让幼白进来。
幼白瞧了眼站在一旁的左宣,将药碗放在程冰面前竟站着不走了。
有外人在场,左宣即便是有话要说,此时也只能打住了。他又恢复成从前诚恳老实的模样朝程冰行礼道:“娘娘身子康健,还是少用些药吧。”说完,他收拾好药箱恭敬地退了出去。
幼白冷哼一声,将碗里的药倒进痰盂之中,转身对程冰说:“娘娘,奴婢觉得这个小张太医有些问题。”
不愧是凤仪宫的八卦头子,程冰都忍不住对幼白刮目相看,难道左宣的秘密就这么被她发现了?
“为何这样说?”程冰有些好奇,左宣的易容术连张太医一家都未察觉,怎么才见过幼白几回就被她抓住狐狸尾巴了?
幼白嫌恶地说道:“这小张太医看着忠厚老实,靠着一副好皮相,实则是个四处沾花惹草的主儿。这些日子不少宫女悄悄给他送荷包,他倒好一股脑全都收下了,今日您见着他佩戴的那枚荷包就是尚服局翠儿给他绣的。”
“你说的可是专门为皇上绣龙袍的那个翠儿?”这翠儿的名号程冰也略有耳闻,据说她自小手巧,而后得了陈大家的真传才得以选入尚工局,就连江如霆龙袍上的龙头皆出自她手。
据说太后想让她绣条手帕也得往后排排,没想到她竟能百忙之中挤出时间给左宣绣荷包,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可不就是她嘛。上回易婕妤仗着皇上宠爱,钦点了翠儿替她绣戏服,都被钟司制出面婉拒了。”一说回八卦,幼白的心情明显好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左宣还有点东西啊。程冰忍不住啧啧称奇,而后才反应过来笑着说:“你这是担心本宫被他骗了,才故意端了碗药进来,不让他与本宫独处的时间过长?”
幼白的小心思被戳中,立刻跪在地上向程冰认错:“奴婢自作主张,还请娘娘责罚。”
“快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一片忠心,又怎么会苛责于你。”程冰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一想到半个凤仪宫的宫女都为他倾倒,瞬间觉得有幼白这个人间清醒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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