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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歪打正着（第1页）

一连好几日，程冰没再踏入紫宸宫，江如霆也未摆驾凤仪宫。两人各忙各的，互不干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相敬如宾的时候。

自从上回尚寝局的冯内侍被江如霆严厉斥责后，再也没人敢将侍寝的牌子端进紫宸宫。如今太后不能理事，江如霆更是肆无忌惮，可苦了后宫里的如花美眷，也急了宫外的嫔妃外家。

程穆汤被贬梁州，可他在朝中经营多年，自然有不少至交好友。如今后宫形同虚设，好不容易找到个弹劾皇后的机会，他们怎么能轻易舍弃。

皇后善妒，不许皇上纳妃就罢了，竟逼着皇上当场处罚官员的消息不胫而走，从前的贤后招牌早就被有心人砸得稀巴烂，民间也是议论纷纷。

皇上想纳个把妃子怎么了？还得看皇后娘娘的脸色，夫纲何在！国威何在！

弹劾的奏折铺满了江如霆的龙案，李忠看着他额角青筋直跳，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都是些混账东西！”江如霆一向内敛，很少情绪外露。今日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手一挥将奏折扫在地上。

“皇上息怒！”李忠赶紧跪倒在地，将奏折一封一封收好。

“不许捡，全部拿去给朕烧了。”江如霆气得狠了，“慢着，烧之前替朕好好数数，是哪些人叫嚣得最凶。明日朕便下旨，每家每户都给他们送个美人儿过去，还说朕后宫不宁，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后宅宁不宁？”

李忠都忍不住替这些大人担忧，御赐的美人儿，等同于平妻，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好好供着。不过明知道皇上偏疼皇后，这个时候弹劾不正是往火盆里倒油，没伤着皇后也就罢了，还炸伤了自己。

江如雳看着紫宸宫的内侍将一摞一摞的奏折往外搬，心里还在嘀咕这是怎么了？莫非皇上罢工了？

江如霆看到他，直接站起身来说道：“走，陪朕去练武场活动活动筋骨。”

江如雳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他苦哈哈地跟在江如霆身后，认怂道：“皇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功夫就练得不好，哪里比得上您武艺高强。”

“你在外一人，要是没有武力傍身，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行？”江如霆决定的事哪里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改变，不由分说就将江如雳带到了练武场。江如雳叫苦不迭，心里狠狠记下一笔，今年的纳贡他一定要少给一成！

当他第五次被揍趴下后，江如雳发誓今年至少得比往年低三成！

“皇兄，臣弟知道你心情不好，不如说出来让臣弟替你出出主意？”江如雳决定为自己的脸再争取一下，不然至少半个月不能出门了。

“就你？”江如霆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六弟说这话朕还能姑且相信，你连个心上人都没有，如何给朕出主意。”

见江如雳确实被揍得不轻，江如霆这才收了手接过李忠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嘴上还不饶人：“就你这身子骨，也不知道在外如何经受得住？”

他又不是镖师，哪里需要风里来雨里去，还随时面临危险。再说经商是靠头脑的好不好！许是受现代人炒房思维的影响，导致江如雳每到一处就会购置房产，这些年经营下来，小半个大顺朝都有他容身之所，住自家的房子他还有什么不适应的，简直是不要太舒服好吗！

“皇兄瞧不起了人不是？虽然臣弟尚未娶亲，几个红颜知己还是有的。您就是和皇嫂闹了矛盾吗，臣弟替你排解排解。”江如雳同样接过毛巾，毫无形象地乱擦一气。

“你知道了？”江如霆反问道。

“哎哟喂，现在京城大街小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嫂也是，程姑娘还是她的堂妹，这点面子也不给皇兄留。”见江如霆面露不善，江如雳立刻改口道，“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皇嫂她是在乎您的。”

“你说皇后在乎朕？”江如霆总算是听进一句话了。

江如雳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是自然。您瞧从前皇嫂多大方啊，给您选了那么多燕瘦环肥，各有千秋的小嫂子。现在为了个女子便同您置气，可不就是吃味了嘛。”

这些天来，江如霆总算是听到一句自己受用的话来，心里也舒服多了。

“可她不理朕，还问朕是喜欢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从前的她和现在的她不都是同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自然是有区别的！”江如雳可太懂女生心里的这些弯弯道道，曾经就有“妇女之友”称号的他，一听这话便知道程冰心里在想什么了。

“皇兄，您是喜欢从前温柔娴淑，劝您雨露均沾的皇嫂，还是喜欢现在会吃味，会同您使小性子的皇嫂呢？这完全取决于您的想法啊。”

他敢笃定，江如霆心中真有程冰，才会考虑这么多。否则后宫佳丽千千万，一个不行接着换，哪里还需要这般暗自神伤。

江如霆听了他的话，认真思考了起来。从前的程冰冰胆小懦弱，做事畏首畏尾，丝毫没有皇后的威仪；后来她解了毒，也转了性子，可心思也全然没在自己身上，甚至下意识地拒绝自己的亲昵；而现在，她鲜活明艳，从不在自己面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甚至算计起别人来也大方承认，真心真意地信任他，同时也会在意他心里是否会有别人……

“朕明白了。”江如霆站起身，便要往凤仪宫去。

江如雳一把拦住他，好心提醒道：“我的好皇兄啊，您就这样一身臭汗的过去，是想熏着皇嫂吗？”

说完，他朝李忠使了使眼色。

李忠会意，立刻恭敬地说道：“净房已备好了水，还请皇上先行沐浴更衣。”

江如霆觉得有理，点点头先去洗澡换身衣服。

江如雳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谁能想到英明神武的皇帝在感情上还是个纯情的小鸡仔，要不是他三言两语点拨，还不知道两人要闹到什么时候去呢。

这样想来他也是功劳一件，端看今晚江如霆的表现，明日才好进宫问他要赏赐啊。